第二章

“我就說嘛，過日子要知道精打細算，別人喊多少你就給多少，盡讓人占便宜，我的好兒子就不一樣咧，還知道還價，一斤省了好幾毛哩！”

老公憨笑著撓撓頭，婆婆則一臉寵溺地看著他。

我沒說話，隻是不停地吃西瓜。

吃飽了，我上樓去休息，剛剛走累了，今天一大早為了去接婆婆，沒睡好，我要補個覺。

剛進房間躺下，老公後腳就跟了進來。

“你怎麼一個人不聲不響進來睡下了，媽自己在廚房忙活半天了，快下去幫忙。”

“我......”

沒等我說出口，老公就推著我起來，拉我出了門。

來到廚房，油煙四起，辣椒味俱濃，我被嗆得咳嗽不止。

“媽，怎麼不把窗戶關上開油煙機呢？”

果然，不一會兒，對麵住戶在那裏罵罵咧咧地叫起來。

“誰家那麼沒公德心啊，炒菜不關窗，想嗆死人啊！”

我連忙踮起腳尖把窗關上，開起油煙機。

“開那個做什麼？一個月不得費好幾十度電啊，再說嗡嗡地響，我嫌吵。”

說完，婆婆把它關了，繼續炒菜。

對麵傳來咳嗽聲，又開始大罵。

婆婆直接拿起鍋鏟對著窗戶欄杆猛敲幾下：“叫什麼叫？你家不做飯啊，你家沒人吃飯啊，炒個菜鬧哄哄的，真是沒素質！”

我也被嗆得不行，連忙出來外麵透透氣。

看到老公正平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我走過去一把奪下他的手機：“你去看看你媽不肯開油煙機，味道太衝，鄰居都投訴了！”

老公轉頭看了我一眼，搶過手機，不耐煩道：“那些人就是慣的，我媽說得沒錯啊，誰家不做飯啊，做飯就會有油煙啊，再說我媽不是在幫咱們省電費嗎？我媽真好！”

說完還一臉幸福陶醉的樣子。

我滴天！

飯菜做好了，廚房裏像個災難現場，鍋碗盆瓢橫七豎八，案板上的魚鱗和血跡賤得到處都是。

我想先收拾一下，老公又在叫：“倩倩，快出來陪媽一起吃飯，那個吃完再收拾，不急！”

好，出來吃飯，一看桌上，全是辣菜。

就連空心菜都是紅通通一片。

唯有一個苦瓜湯是沒放辣椒的，可惜我從小就不吃苦瓜......

“有媽在真好！嘖哈！全是我愛吃的菜，媽，你要是永遠在我身邊就好了。”老公一邊吃，一邊吧唧著嘴感歎。

我默默地端起白米飯扒了兩口，實在沒什麼胃口。

想泡湯飯，苦瓜湯實在太苦了，根本吃不進去。

“你怎麼不吃啊，是我煮得不合你口胃嗎？我這可是大眾菜，出門在外的人應該什麼都吃得，沒那麼講究。”婆婆一邊吃一邊叨叨著，明顯是在說我，眼睛卻瞟都不瞟我一眼。

我覺得有點憋屈，實在吃不下，放下碗筷就想離桌。

“等等，你飯還沒吃呢，就想下桌，你爸媽沒教你，長輩沒離桌前不能離桌嗎？”

婆婆一邊數落著我，眼皮卻始終都懶得抬一下。

一時我都搞不清楚是不是在跟我講話。

我看了看老公，他吃得正香，壓根像是沒聽到他媽在說什麼。

我站在飯桌旁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向老公投去求助的眼神，他吃得滿嘴都是，還一副不知所以然：“你吃飽了？等一下記得收碗洗碗。”

我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廚房還滿是殘渣的餐桌，頓時一陣反胃，急忙衝進廁所吐了個痛快。

可這一吐，把吃進去的西瓜也吐完了，肚子空空，咕嚕咕嚕叫。

剛起身要出來，婆婆不聲不響站在廁所門口定定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