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深夜,救星陸離從天而降。他把我們幾個可憐的孤魂野鬼打包拎回了警局,一路上冷著臉不說話,倒是白薇一直從副駕駛扭頭指著我們罵罵咧咧。
白薇也是71局的,聲稱自己是九尾狐妖。我蹲在牆角打瞌睡時,要不是她及時拖住了我的頭,我就要給她拜年了。
“你們人警玩過家家都拿命玩兒的是吧,越容易沒命越不要命啊。”
“71局是和你們協助辦案,不是給你們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的。”
“如果凶手真是妖,你們裝備再先進人再多也不夠送人頭的。”
“妖用鼻子不用眼睛的,你們那麼多人埋伏在周圍,凶手是傻子嗎要自投羅網。”
白薇銀發如瀑,在微弱的光線下流動著柔和的光,一雙媚眼靈動又嬌俏。美女就是美女,生著氣也是美女。可是美女太激動,手指晃來晃去像在給我催眠,我困迷糊了,隻好依依不舍地挪開眼睛,呆滯地盯著開車的陸離,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陸離這臉也是相當能打啊!
陸離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從後視鏡瞥了我一眼,問我看什麼。
我脫口而出:“你真好看。”
話一出口,全車沉默了,陸離臉紅了。
白薇不僅不生氣了,反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而我突然清醒了,並且,頓悟了。
我坐直身子,問陸離:“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一直盯著你?”
陸離被問懵了:“也還行吧。”
我:“如果你很討厭我一直盯著你,你會怎麼做?”
這時,車駛進警局,坐在我旁邊的程束像看怪物一樣看我,嘟囔著:“餘可岸你撞什麼邪了。”
我不滿地瞪他:“程束你脖子上長那麼大個腦袋從來不用是吧。”
陸離把車停好,然後抬頭從後視鏡與我對視。
他說:“我會挖掉你的眼睛。”
沒錯,我們之前隻覺得凶手是一個殘忍的虐屍癖,卻沒有仔細想過為什麼偏偏是生殖器和眼睛。
生殖器代表男性最原始的性衝動;而眼睛,代表凝視。
程束沉浸在自己天衣無縫的方案中,隻看到三名受害人都是男性,對其他信息一概視而不見。
三名受害人中的其中一個曾因猥褻被判刑六個月,另一個曾被告強奸,而後私下和解。加上我們走訪過三人生前的親屬,基本可以確定他們的性取向都是女性。
也就是說,這場誘捕行動,我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
氣氛烘托到這裏,所有人都來了精神,連夜製定新方案。
根據已有的線索,可以猜測到他或她會選擇什麼樣的人下手。
如果凶手是男性,他也許會偽裝成女性,在寂寥無人的路上獨自行走,留意著是否有男人向他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甚至尾隨他行走,他便可以順勢將那人引到更偏僻的地方動手。也許他曾有一些屈辱不堪啟齒的經曆,自卑與憤怒交織在心中,使他割下了那個礙眼的玩意兒。當然,會散發惡毒與嘲諷目光的眼睛也不能留,一並挖出來以解心頭之恨。
我們已經排查過兩名受害人生前分別實施犯罪的兩名受害女性以及親屬,無人存在作案時間。但如果凶手是女性,無論是她自己或者她在乎的人曾受到過傷害,都有可能促使她對同一個品種的人渣們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