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月懷胎,卻難產倒在了分娩床上。
我以為,這是我自身的緣故,未能將肚子裏的孩子平安帶到這個世界上。
卻在閉眼前見到了夫君與我那視為手足的庶妹舉止親密,有說有笑,對我的死漠然以對。
死後才知曉,這一切竟是他們的算計。
不僅謀害了我和孩子,更氣死了我的娘親。
最後,沈家三代在戰場上以命掙來的榮與譽被他們當作養料,踩著故人的屍骨一路青雲。
1、
我睜開了眼,滿身是汗,好像陷入了可怕的夢魘。
隨後目光漸漸清明,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既熟悉又陌生。
“小曦,你醒了?”
一道溫和的男聲在房間裏響起。
我轉過頭,赫然是年輕幾歲的許墨!
轉念看起自己的雙手,上麵雖有習武之人舞刀弄槍的薄繭,卻是一眼就能看出的青蔥稚嫩。
由此我明白,我是重生了,重生在剛認識許墨有了好感不久。
彼時,一切都還在,我還沒被他故作柔情的溫言細語哄得吵著鬧著非他不可,娘親也還安好。
那麼大一個沈家也依然存於世,軍功赫赫,受世人景仰。
而且......
我撫上小腹,我可憐無辜還未來得及見這世上一眼的孩子,多麼幸運,你還沒來。
是娘親對不起你,去找一個真正愛你疼你的爹爹吧。
追思間,一隻手抓起我的手摩挲著手背。
我抬眼,正是許墨坐到了床前,他身著布衣,出身平民,偏偏生了個端方的好相貌,加上一身讀書人的斯文氣,看上去就很能搏得慕艾少女的好感。
他很會利用自己長相的優勢來為自己謀利。
“怎麼了?一醒來就這麼神思不屬的?”
我靜靜地看了會兒他的臉,發現在前世看來哪哪兒都好的樣貌實則寡淡無味。
撇開他的手,我起身下了床想要出門看看外麵的光景。
自從前世有了身孕,許墨便以為我肚子裏的孩子著想為由,以言語哄勸,久居深閣,連短暫的外出走動都做不到。
可笑那時我真的無比信任他說的一言一語,主動將自己關在閣樓裏,如同宮裏等待承寵的妃子,日日期盼著他的臨幸。
哪怕是來看我一眼。
走到門前正欲開門,許墨伸手攔住了我,一臉不認可的表情。
“小曦,女孩子還是撫琴作畫的好,免得你下次再從那麼高的演武台上摔下來。”
“而且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就別出去了。”
我看著那雙仿若真誠的眼,笑了。
“是誰規定女子一定要會彈琴作畫?你嗎?”
這話刺得他一愣,從來不會反駁他的沈曦今天怎麼回事?莫不是摔壞腦子了?
他疑惑道:“小曦?”
“以後請叫我沈大小姐。”
說完,我不再跟他浪費時間,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外頭風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