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人士出來冒個泡,這個女的叫做明佳,是江淮大學畢業的,官網上可以搜到,還拿過貧困生助學金,家裏絕對不是富二代,才來我們學校半年,每天都遲到早退,教導處從來不批評她,實習期沒過就給她轉正了,常有人看到她單獨從校長室裏出來,推眼鏡表情包」
「好家夥,越扒越有啊,該不會是校長小三吧,還有,家人們我在他們學校的官網上看到這個學校最近半年新建了教學樓和操場,牛逼的來了,公示承建的招標公司根本查不到,是個假公司」
「借樓想問一下她的口紅色號」
「大家別慌,我在陵水中學有熟人,等我去打探一下消息」
網上炒成了一片,一會兒艾特公安局,一會兒艾特紀委,一會兒艾特教育局
從兩個少年的悲慘遭遇,到一個學校的貪汙腐敗大瓜,校長的香豔情事,大家扒的不亦樂乎,吃瓜吃的根本睡不著。
我把手機關機,點燃三根香插上,臥室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相框,黑白照片上的少年穿著普通的白色衛衣,笑容溫柔而和煦。
(二)
滿是天眼的現代社會, 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跑不了多遠
當天晚上警察就將袁曉明抓獲,並在網上發布了通知,但是網絡上的熱度依然沒有下去。
都在說班主任有問題,學校有問題
第二天一早,楊警官就帶著人來敲我的門,開門便看到他們的眼睛上都掛著深深的黑眼圈,想必是從袁曉明嘴巴裏問不出東西
「袁曉明身上出了那把行凶的刀什麼也沒有找到,手機,錢包什麼都沒有,但是在他荷包裏發現了一張你的照片」
楊警官身上有濃烈的煙味兒,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雖然看起來無精打采,可是卻有一雙獵鷹一樣的眼睛。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急忙搖頭
「隻是想請你去配合問話」楊警官做了個安撫的手勢
「袁曉明嘴巴裏什麼都問不出來,來來回回就一句話,隻說人是他殺的,要殺要剮他都認,一問別的就跟鋸嘴葫蘆一樣,什麼都不說,他父母都來看過了,還是沒用,明老師,得麻煩你去看看」
「他父母去都沒用,我去又能問出點什麼,說到底,我也不過是他的老師而已」話雖這麼說,我還是跟著上了楊警官的車
看守所外依舊有許多圍觀的路人和等待新料的記者,這次我怕又被拍到什麼,特意帶了一個帽子遮臉 ,在警察的護送下,進入看守所,伴隨著快門的哢嚓,人群之中掀起一片爭議聲
看守所裏,正好碰見了袁曉明的父母,他們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此時卻形容枯槁,麵色憔悴
袁母一看我就哭著迎了上來,攥住我的手「明老師,我們家曉明一直很好的,你知道的,尤其是最近他變得懂事多了,怎麼可能是壞人呢,這個事情肯定有隱情,他是最聽你的話的,你可不能不管啊」
袁母此時哀求的表情和一個月前盛氣淩人要求我辭職離開陵水的樣子截然不同
「您放心」我朝袁母安撫的點點頭
她還想說點什麼,被楊警官請開了
「曉明,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還疼嗎?」我走進問詢室,隔著鐵欄,坐在審判桌另一麵
聽到聲音,袁曉明低垂的頭猛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我,楊警官在玻璃外仔細觀察著我們兩人的反應
「告訴老師,你為什麼要傷害韓群峰?」我語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