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柳茜茜一家雖然收留了我五年，但隻是給我一個住所，他們沒給過我生活費，這裏從來就不是我的家，根本沒有我的立足之地。

我拿出手機查看銀行卡裏的餘額，這幾年我兼職做家教掙了些錢，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我在外麵組個房子住到高考結束。

這裏實在不宜久待。

3.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柳茜茜還沒起床，我坐公交去學校，她有自己的司機，我從不和她一起上學。

直到上第一節課她都沒來，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去找老師幫她請假，但現在我不可能再繼續做這種事。

老師很快就發現了班裏少一個人：“柳茜茜怎麼沒來？”

雖然是站在講台上問的，但老師的眼神卻看向我，問的是我一個人。

我沒有像以前一樣替她找借口，而是搖了搖頭。

這個老師十分負責，柳茜茜無故不來上課，她一定會打電話給柳茜茜的爸爸，伯父向來注重麵子，絕不允許她做出影響好學生形象的事。

於是在第二節課的時候柳茜茜就來了，一進門她就惡狠狠地盯著我，我裝作沒看見。

“柳茜茜。”

她剛要過來找我興師問罪，教室外就有人喊她，是她在別班的朋友。

那個女生食指中指並攏放在唇邊，做了個吸氣的動作，扭頭用下巴往廁所方向指了指。

柳茜茜心領神會，伸出食指對著我點了點，算是給我的警告，然後就跟著她的朋友出去了。

我知道她是去抽煙了，上一世我單純地認為她是因為壓力太大才需要抽煙放鬆，所以有時候還會幫她打掩護，現在想來那時的我不僅天真，還愚蠢。

這時，剛才那節課的任課老師手裏拿著一個水杯進了教室，四下尋覓無果，來到我桌前詢問。

“柳茜茜還沒來嗎？她爸爸說她生理期疼痛難忍，我用水壺給她煮了枸杞紅棗水，她人呢？”

我思索片刻開口：“她剛剛去廁所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要不老師您去看看？”

學校裏有教師專用的廁所，老師們一般不會到學生廁所那邊去，所以廁所那邊成了學生們放縱的地方，抽煙的，早戀的人都愛往那邊紮堆。

老師這時候過去，違反校紀校規的學生一個也逃不掉。

所以柳茜茜當天還是沒能再繼續上課，廁所裏一眾抽煙的學生當天立即被通知家長領回，接著停課三天。

晚上回到伯父家時，大廳裏一片狼藉，幾個保姆在收拾一地的碎玻璃。

柳茜茜和伯父吵了一架，伯父責怪她做事不夠機靈，給人落下把柄，讓他掛不住臉，這次是他動用了關係柳茜茜才沒留下處分。

柳茜茜在家裏發了一通脾氣，又摔又砸，見我回來二話不說便衝上來推搡。

“是你跟老師打小報告的？”

我平視她的目光：“不是。”

“老師是和你說過話之後才去的廁所，如果不是你說，她怎麼會往那邊去？”

“我無法控製別人的行為，煙是你要抽的，被發現也是你活該。”

“你！”

柳茜茜抬手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偏了偏頭，仍毫不畏懼地看著她。

“不管你這幾天吃錯了什麼藥敢跟我叫囂，你最好別忘了是誰撿回你一條狗命，沒有我們家收留你，你早就隨你那短命鬼父母一起去了，現在哪能吃得飽睡得好還有學上。”

我上前一步拽住她的衣領：“不要侮辱我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