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反複響起:“阿念,你在裏頭藏好了,不要出聲!”
最後,在半夢半醒之間,我仿佛真的聽見有人在我身旁說話。
她們好像是進來打掃房間的,那是兩道很年輕的聲音。
“誒,你知道剛剛闖進會議室的那個瘋女人是誰嗎?”
“你是說傅小姐嗎?小聲一點,那可是顧總的妻子。”
“啊不是吧?我怎麼沒有看到她手上的婚戒?說真的,我覺得她跟咱們葉總監相比,真是差遠了。”
“你可別亂說,咱們顧總寵著呢。”
“為什麼?我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她這號人物。”
“聽說啊,我隻是聽說,咱們這位總裁夫人一直病著,這些年都寡居在別院裏頭,鮮少人知道。”
“哎呀,你是知道的啦,有錢人的生活嘛,隻要家裏紅旗不倒,管他外麵彩旗飄飄呢!”
“你的意思是顧總和葉總監,他們......”
“噓”
11
再次醒來,我發現已經是下午了。
我一個翻身,那隻搭在我腰間的手,將我摟得更緊。
我的身體對他十分的抗拒,身子本能的起了一激靈。
顧雲崢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阿念,你發燒了。”
“早上為什麼不吃藥?”
我張了張嘴,剛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啞了,發不出聲音來。
嗓子鑽心的痛,全身酸痛且無力。
我隻能通過搖頭來作無聲的抗議。
溝通無果,我還是敗下陣來。
在顧雲崢的眼皮底下,我服了些退燒藥。
沒一會兒,我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我醒來才發現,我們已經到家。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我努力回想第一次見到葉舒語的場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記不起來。
我隻知道,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是知性、幹練。
那是我曾經期盼想要成為的樣子。
她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就轉身和顧雲崢進了書房。
慢著,她這是過來跟我宣示主權的嗎?
回想起我在辦公室聽來的八卦,我探著腦袋朝書房裏張望。
今天我勢必要找出一絲奸情來。
但由於隔得太遠了,我實在聽不清他們的談話。
就在我幹著急之際,顧雲崢徑直地朝我走來。
我立馬背過身去,假裝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男人慣會膈應人的。
他朝我擠出一個微笑,然後反手就把書房的門給帶上了。
他這是在這膈應誰呢?
我巴不得原地給他們搬張床。
可是轉念一想。
顧雲崢有喜歡的人,他是不是就可以放過我了?
我摸了摸右手光禿禿的無名指,莫名感到有些酸澀。
說來也是,我這算哪門子的妻子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哭。
12
吃了藥,我總是感到昏昏沉沉的。
沒一會兒,我就在露台的沙發上睡著了。
如夢似幻。
我的腦海快速閃過一些畫麵
門口玄關處放了一雙十分礙眼的紅色高跟鞋。
我失了魂一般地往房間深處走去。
一陣男女的嬉鬧聲傳來,期間還夾雜著不合時宜的喘息聲。
“你怎麼把那娘們的睡衣給穿上了?”
“喜歡嗎?”
“你好騷哦!”
“”
在我的房間裏,穿著我的睡衣,躺在我的床上,抱著我的老公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隻是我不想成為他們play的一環,因為我覺得惡心。
我猛地大力推開了房門。
白光乍現。
我從夢中驚醒,起身就往樓上的臥室跑去。
張嫂瞧見我的臉色不對,連忙過來拉住我,詢問我出什麼事了。
我握緊雙拳,恨得牙癢癢的。
“那對狗男女呢?”
“啊,您是說顧總和葉小姐嗎?他他們回公司了呀。”
我不信。
可是任憑我在臥室裏翻箱倒櫃,愣是沒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怎麼會這樣?
他們明明就
13
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藥了。
這次我的態度十分堅決,顧雲崢也拗不過我的意。
我有一個猜測,我迫切想要去驗證它。
果不其然。
隻要我停止服藥,那個一直困擾我的夢境就會變得愈發的清晰。
它就像一個潘多拉的盒子,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在不斷地引誘我將它打開。
有時候我在想,這到底是夢還是我丟失的記憶。
夢境愈發清晰,可是我的身體卻每況愈下。
可是我記得我明明就沒有病啊。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在醫院躺了多少天了。
我得了嚴重的厭食症,吃不下東西,每天隻能靠輸營養液吊著。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死亡離我這麼近。
這些天,顧雲崢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變得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