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沒了,鬆枝館攬客生意便有了空缺,老鴇原是想培養我當我娘接班的。
可惜我當時年歲太小,沒有客人,資質又平平,苦練琴棋書畫卻總是差那麼點意思。
久而久之老鴇便將我淡忘了,偶爾想起時,也隻會罵兩句賠錢貨,和我娘一樣之類的話罷了。
老鴇不知道的是,其實我是故意露拙的,可就算如此,有些癖好特殊的客人對我仍是一幅色欲熏心的模樣。
為了不落得同阿娘一樣,我故意打碎了老鴇寶貝得不得了的青玉花瓶,被一頓打罵著趕出了鬆枝館,流落為京城乞兒。
後來的我幾經波折,才拿著娘臨終時手裏握的雙魚玉佩和我爹,當朝謝太傅相認。
我爹倒是有良心,大手一揮便隱去了我的身份,將我買進太傅府成了謝晚容的貼身侍女。
03
我生在二月,謝晚容生在八月,說起來我應該算是她的庶姐。
但是沒有那麼多如果,一紙賣身契,注定了我卑微如草芥的一生。
謝晚容不一樣,她這一生注定風光肆意,而我因這見不得人的身份,隻能做她的婢女,一做便是六年。
不過做婢女,終好過像阿娘一樣在鬆枝館裏賣笑為生,我時常這樣想著。
謝晚容待我倒是從不設防。
那年上元燈會,與太子琴瑟和奏的人是我,她是知道的;我娘的身世,她也是知道的。所以,每每她覺得我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時,打罵是在所難免的,娼妓賤婢之類的話聽多了,我的耳朵倒是聽麻木了。
嫁入東宮後,太子夜夜同她被滾鴛鴦,而我隻能在門口和眾婢女聽著聲音,侍奉沐浴。
這倒是她苦心琢磨出來的,報複我的法子,不過那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