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太可笑了,我還沒來得及呲笑出聲。
江陽又勾起嘴角,得意地朝我笑了笑。
他戴上了慣用的溫柔麵具,拍了拍宋雅的頭頂,寵溺地責備她:
“傻小雅,誰叫你沒注意時間。”
又轉向我:“抱歉。小雅忘性大,當時她太害怕我出事了,不知不覺就錯過了你們的飛機。”
“後來接到了我,她才回想起來。但她怕你生氣,就一直沒敢找你。”
“陳彥,你那麼疼小雅,應該能理解她吧?”
他笑眯眯的,話裏話外都是對我的道德綁架。
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錯。
宋雅錯過飛機是她忘性大。
不接電話是因為怕惹我生氣。
如果我再計較就是不懂得心疼人。
捫心自問,戀愛十年了,我鮮少和宋雅冷臉。
但看著躲在江陽背後,跟隨著他的話語點頭應和的宋雅。
我隻覺得心好累。
我好像第一次認識她。
她是那麼的陌生。
曾經她也這樣倚靠著我。
但看著現如今擋在她身前的男人。
我明白了。
十年愛情,終究是一場笑話。
坐了長途飛機累得要死的我懶得再和他們爭論,隻擺了擺手就要進房休息。
“你去哪裏?!”
宋雅喝住了我。
我轉頭看向她,側了側頭。
累得不想再開口。
“我不和你計較剛才的事情。”
“一群朋友在這裏,你進門不懂招呼人就算了。”
“現在還要縮進房裏?你有沒有禮貌?!”
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無力和她爭辯。
不是因為她有道理。
純粹是無語到了極致。
沉默了很久,大氣不敢出的許杳終於開口:
“小雅,陳彥剛剛坐了長途飛機,一定很累,要不我們先走吧,不打擾他休息了。”
你看,就連一個普通朋友都能注意到的事情,但宋雅卻偏偏注意不到。
是缺心眼嗎?
隻是不夠愛罷了。
自欺欺人了那麼多年,如今才明白過來。
我朝許杳感激地點點頭,好聲好氣地對宋雅的朋友們說:“抱歉,招呼不周。”
“你們自便。”
無視了陷入不安的宋雅,我轉身回房。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朦朧中下意識摸了摸隔壁的床鋪,冰冷。
宋雅昨晚沒在家裏過夜。
按理說我該心痛、難過。
但我的內心卻意外的沒有太大波瀾。
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望的次數多了。
已經習慣了。
洗漱完準備上班,我正好遇到了從外麵回家的宋雅。
她見到我,竟然有些無措。
“昨晚我喝醉了......許杳幫我開了間房在外麵休息。”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
可能是我冷漠的態度太不尋常了。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很緊張地追問她,擔心她在外麵有什麼意外。
宋雅少見地軟和了下來:“我送你上班。”
“不用了,你宿醉開什麼車。”
我很少拒絕她,每次隻要她一放軟態度。
我就會順著台階就坡下驢。
宋雅慌了,她扁了扁嘴,要哭不哭地看著我:
“你還在氣我當時放你鴿子的事?”
我拿起鑰匙轉身要走。
她見賣慘沒有效果,翻臉就罵:
“你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麼小氣?!”
“不就是個破旅行嘛?錯過這次,下次再去也一樣!”
我停下腳步,認真看著她:
“你知道飛冰島的那天是什麼日子嗎?”
宋雅愣了愣,一臉茫然。
“是我們的十周年紀念日”
她恍然大悟,隨即又皺起眉頭:
“那又怎樣?一個紀念日,錯過就錯過了,用得著這樣斤斤計較?!”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過下一個紀念日了?!”
又來了,宋雅總有本事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苦笑。
原來,我們的約定,早就被她拋到腦後了。
“我在三年前向你求婚,你拒絕了我。那時你說過的話我還記得。”
“你說,你要在極光下被求婚才會答應,所以我安排了這趟極光之旅。”
宋雅徹底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