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瑜緩緩放下攔擋的雙手,眼裏露出不可置信。
“怎麼,怕我會動手打人?”
胸口傳來陣陣刺痛,要是真打起來,唐淺瑜肯定奮不顧身救他,早忘自己是誰的妻子。
她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慌張地辯解道:“哪有,我是怕你衝動。”
“他可是你的大恩人,我哪舍得傷害他。”我苦笑道,輕蔑的盯著她。
“你胡說八道什麼。”
她將視線放向那張藥方,嘴角勾起一絲喜悅,故作慍怒問道:
“你說把館長的位置給江傾川,是什麼意思?”
我拍了拍江傾川的肩膀,溫和地說道:
“既然江醫生願意幫我,幹脆送佛送到西,把我身上的擔子一並接過去吧。”
這樣一來,江傾川在醫館才能有威嚴,沒有人敢質疑他。
唐淺瑜原本就是擔心我恢複後,重回醫館會辭退他,如今我把館長拱手相讓,讓她的心頭肉登上館長的位置,這下,她該安心了吧。
江傾川為了她,放棄海外高薪工作,唐淺瑜心底湧出一陣暖意。
我主動退位讓賢,讓唐淺瑜更確認江傾川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必須留下他。
江傾川連忙將藥方放進口袋,看到尷尬的氛圍,假模假樣說道:
“蕭炎,你別生氣嘛。”
“瑜瑜也是為了醫館好,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手至少還得休養好陣子。”
“我也不是非要你這方子不可,我在國外也進修多年,這藥方不過錦上添花。”
江傾川三言兩語,便把我多年的功勞給磨滅。
雖然是祖上傳下來的藥方,為了保證藥效我調改將近十次,才能藥到病除。
在他們眼裏,若不是祖上積德傳授給我這張藥方,我哪有今天這番名氣。
又想我的藥方,又想貶低我,手段真夠惡心。
“上門求診的患者早日治愈,是所有醫者的共願望。”
“我怎麼會因此生氣呢?”
我如釋重任鬆了口氣,上前握住他的手鼓勵說道:
“江傾川,醫館以後就交給你了。”
唐淺瑜以為我自覺形穢,沒聽出隱藏的怒意,得意的說道:
“傾川,大家都認可你,醫館肯定會名揚四海。”
唐淺瑜早就看不慣我同情心泛濫,經常給老弱病殘開實惠的藥。
為此沒少責怪我,她認為,盆滿缽滿才能代表開醫館成功。
有人能替代我,唐淺瑜求之不得。
江傾川嘴上感謝我,眼底一副小人得誌的壞笑。
把藥方和職位交給他後,我決定徹底放手,絕不踏入這場渾水。
這張藥方看似秘訣在藥材上,實際上,製藥方式才是至關重要。
為了讓藥方能適用在大部分病患身上,我苦心鑽研,翻遍各大古籍,嘗試在不同氣溫環境濕度,甚至容納了易經的五行,最終才有如今這番成果。
離開我,這藥方不僅效力減半,稍不注意,便是致命的毒藥。
江傾川還洋溢在喜悅之間,幻想著自己成為大名鼎鼎的江神醫。
殊不知手裏擁有的這張藥方,卻是讓他身敗名裂的劊子手。
見我沉默,唐淺瑜良心有點過意不去,大發善意對我說道:
“這樣吧,以後采購藥材的活還是你去幹。”
“江傾川對市場不熟悉,加上醫館這麼忙,別累壞他了。”
嗬嗬,心疼他累壞,卻把我當做牛馬使喚。
市場采購是最累的,要挑選藥材質量,和廠家拉鋸價格,最後還要運輸搬運。
我曾經提出聘請個員工負責這個項目,唐淺瑜一臉不耐說道:
“不就是動動嘴皮的事,有什麼辛苦的。”
怕江傾川累死,又怕我累不死。
江傾川趕緊下場添亂,裝出惶恐的樣子說道:
“這樣一來,蕭炎不就成了我的下屬了嗎?”
滿臉漲紅,旁人誤以為是激動,其實他心裏早樂開花,在憋笑。
旁邊的員工紛紛起哄,畢恭畢敬地向這位新館長敬酒,巴不得抱大腿。
唐淺瑜眉開眼笑為江傾川慶祝,結婚都沒看見她如此歡喜。
她轉過身一臉嫌棄對我招手,像在叫喚狗。
“還愣著幹嘛,去給江傾川敬酒祝賀!”
看我端起酒杯,江傾川得意不已,像打了勝戰的將軍。
“蕭炎,醫館交給我絕對放心....”
還沒等他說完,我將酒杯舉在他頭頂,傾瀉而下。
“江館長,這杯敬酒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