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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魔窟出來後，久違的光亮簡直要刺瞎我的眼睛。

來不及用手遮擋，我的雙眼就流出火辣的眼淚。

陸南歸鄙夷地輕笑出了聲，

“有什麼好矯情的？不過是在魔窟待了百年。”

“茵茵的位子你占了上千年，你可想過千年來她又是怎麼過的？”

要不是他提醒，我都快要忘了。

進魔窟前，貴不可言的聖女之位，我坐了足足千年。

而陸南歸和我，也曾相愛過千年。

可如今我已不是聖女，他也恨透了我。

我不敢，也不配再和陸南歸爭辯了。

他把我帶回宗門時，整個昆侖教派的弟子早已候在門前了。

昆侖之巔上，赫然站著許久不見的師尊和聖女茵茵。

我知道，這陣仗不是對我的尊榮，而是他們蓄勢待發的羞辱。

“還不跪拜聖女？！”

曾經對我疼愛有加的師尊，此時聲音冷漠得叫人膽寒。

我趕忙跪在地上使勁地磕頭。

“她怎麼還流淚了？這是自知理虧，還是鱷魚的眼淚？”

“看看她這鬼樣子，隻怕這才是她的真麵目，假的就是假的，從前的一切都是裝的。”

“是啊，茵茵比她高貴不知道多少倍，果然，山雞不能和鳳凰相提並論。”

“要我說，她這種惡毒的人，陸師兄就不該接她回來。狗改不了吃屎…”

曾經笑臉相迎的同門們對我議論紛紛，像是在說笑話。

我咬了咬牙，頂著如針的烈日抬起頭，

“昔日都是弟子的錯，如今弟子自知身份卑微，絕不敢再造次。求師尊聖女，還有…各位同門高抬貴手。”

一旁的陸南歸臉色暗了暗，

“但願你是真心悔過。再有下次，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知道了。”

陸大師兄發話了，眾人哄笑散去。

茵茵宛如一朵無瑕的白蓮，在眾人追捧中逐漸遠去，

而我的師尊，隻給了我一記冰冷的，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

百年的磋磨教會我服軟。

既然他們都恨透了我，我就把自己活成螻蟻。

至少，我還能活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