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大街上人來車往的躁動,我感到無助而心慌。
身上如今隻剩五毛錢,連坐公交車都成了我的奢望,就在走投無路之際,我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小月,你怎麼在這兒?”
“秋姐?”
她叫張秋,因為忍受不了丈夫長達十年的家暴,反擊至人死亡,被婆婆一家告上法庭,一關三年,比我早出來了半個月。
“你這手....”張秋看見我半截手臂長的傷口,滿眼心疼:“你男人打的?”
我搖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劃傷的。”
在外人麵前,我從不曾說顧奕川半句不好。
因為在我心中,他始終是那個救我於水火,予我以依靠的少年。
“雅月,你、你怎麼又流鼻血了?”
經張秋提醒,我這才感覺到自己鼻下一片濕潤。
“可能是天太燥了,阿秋,我想洗澡....”
婆婆嫌我出獄晦氣,不讓我用家裏的東西,昨夜我也隻能縮在玄關牆角,我想我現在一定很臟,很醜。
顧奕川有潔癖,或許等我收拾幹淨了,他對我的態度就會好一些。
抱著這樣自欺欺人的想法,洗完澡後,我又央求張秋帶我去附近的百貨商場選衣服。
在她娓娓道來的描述中,我決定試一試麵前這件桃粉色的連衣裙,誰知剛伸出手,就意外地觸到了一隻微涼的手背。
“嫂子也來買衣服啊。”
說話的是南笙。
她旁邊似乎還跟了幾個女生和不少圍觀群眾。
“我去!是那個推律所實習生墜樓的女人!”
“小笙,她好可怕哦,我們還是離她遠點吧,省得她待會兒又發瘋殺人。”
“哎,大家別這麼說,畢竟薑雅月在獄中已經得到了懲罰,她應該知錯了。”南笙雖然語氣溫和,但字裏行間卻透出濃濃的鄙夷與冷漠。
張秋為我辯解:“法院和警察局的通報是被你們吃了麼?!明明就是那個女孩先下手要推雅月,她出於自保,才不慎失手的!”
可惜,這樣的辯駁,在人多勢眾麵前毫無勝算。
特別是受到南笙的煽動,圍觀群眾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我聽著周遭無盡的謾罵,渾身打顫。
誰知這時,擋在我身前的張秋忽然發出尖銳的慘叫。
“我的臉....我的臉——!!”
我忙朝她麵部摸去,卻觸摸到一片灼熱的水滴。
我沒想到,路人竟然殘忍地用熱水攻擊我們!
眾人嬉笑的聲音在我耳邊炸裂,這讓我徹底抓狂。
“你們這群畜生!敗類!滾開,都滾開——!!”
“哎喲~殺人犯生氣了,我好怕怕喲,她會不會現場殺人啊?”
“哼,她敢!我開著直播呢,隻要她敢對我們動手,她就死定了!”
我聽見南笙囂張的聲音,怒不可遏,握緊導盲杖向聲源處揮舞,結果人還沒打到,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