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這天,老公陪他的小秘書給狗做絕育。
我流產了,給他打了幾十個電話卻無人接聽。
事後小秘書幫他送來一雙紅色高跟鞋表示歉意。
我看到那雙鞋,將離婚協議發給了她。
小秘書打電話哭著道歉,“夫人,都怪我自作主張,你千萬別跟謝總置氣”
老公柔聲安撫她,隻對我說:“你再亂吃醋,我就真同意了。”
他不知道,這次我是認真的。
1
“今天怎麼沒有準備針灸?”
謝景行推開門,見我躺在沙發上刷著手機,語氣裏帶著不悅。
謝景行有眼疾,以往無論我和他發生什麼矛盾。每次回到家,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銀針,幫他針灸調理。
這次,我沒有準備,也不理會他,隻是自顧自的刷著手機。
謝景行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卻忍住想說的話,從包裏拿出一個禮盒打開,放在我麵前。
“這塊表是專門給你買的,是結婚紀念日的禮物!”
和以前一樣,他也會默契的準備好禮物對我安撫。
這次,我沒接。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確實是我也喜歡的。
跟三個月前他送我的生日禮物,一模一樣。
我沒有生氣,隻是覺得無聊。
隨手退出謝景行的小秘書林雪的朋友圈,小姑娘正秀著謝景行給她送的禮物。順嘴說道:
“記得抽空把婚離了。”
謝景行這麼忙,買個禮物都是別人代勞,如果不提醒他,離婚怕也想著找人代離。
“不要鬧了,林雪不知道你不喜歡紅色高跟鞋,我已經批評她了。”
他以為我還在置氣,不再理會我。將手機丟在茶幾上,進了浴室洗漱。
這時,謝景行的手機亮了一下,林雪發來一條消息,林雪的頭像是他和謝景行的合照:
“給你買的眼罩記得用哦!”
謝景行和林雪是世交,林雪小他五歲,從小崇拜他、愛慕他。謝家人也喜歡她,大學畢業就進了謝家公司給謝景行當專職秘書。
林雪對謝景行很依賴,謝景行也很照顧他這位鄰家妹妹。
他們以前一起喝酒,一起遊戲。現在一起工作,一起出差。
其實我不怪林雪對謝景行的愛慕。
蒼蠅不叮無縫蛋。
是謝景行的縱容,給了她希望,給了她機會。
謝景行裹著浴巾出來,點開手機,一臉寵溺的給林雪回消息。
發現我依舊沒準備針灸,他側頭瞥了我一眼,眼神裏有些嫌棄。
一個眼罩,就能得到他的寵溺和溫柔。
成婚八年,即使坐月子我也會看視頻學習各種針灸按摩的知識。
當付出成為習慣,習慣就成了義務。一個眼罩就能抵過八年的付出。
在他眼中,我現在就是任性自私的。
我裝作沒看到他的眼神,轉了個身子撥弄手機。
不想讓他看到我眼角的淚水。
“明天林雪去接月月。”
我點屏幕的手指一僵。
月月是我們的女兒,從出生開始就被謝家長輩帶走。
說要享受大家族的專屬教育。也不允許我隨意接送孩子。
林雪兩周前告訴我,謝家給月月報名了假期軍事化培訓課
女兒是我的,但謝家嚴格管控我接觸女兒的機會。林雪這個外人,卻沒這個限製。
可能在謝家人心目中,林雪出身豪門,自然能教育的比我好。
上周五是我被允許去學校接女兒的日子。
我早到一個小時,等到天黑。
林雪才電話通知我,謝老夫人讓她接孩子回老宅吃飯。
隔著手機,我聽到了謝景行的聲音。
他正問著林雪,要不要喝湯。
我鬧了一通,謝景行還怪我小題大做。
搖搖頭,把一些不愉快的回憶散去。我笑了:
“正好,反正小謝夫人已經提前接管了六宮,更何況是接我女兒。”
謝景行仿佛被刺痛了,沉默一會後,勃然大怒:
“顧念!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蜷了蜷身子,讓自己躺的舒服點:
“對了,不用擔心孕婦不能離婚。”
“我流產了。”
2
流產那天是我獨自打車回家,路上我給謝景行打了幾十通電話。
都無人接聽。
我還以為謝景行出了意外,聯係了婆婆。
婆婆告訴我,林雪的小狗今天絕育,他陪著過去。
小狗絕育當然沒我流產重要。
可林雪比我重要啊。
我還沒來的及質問謝景行。
就收到了林雪送來的那雙紅色高跟鞋。
林雪趾高氣昂:“謝總太忙了,這是他親自為你挑選的結婚紀念日禮物,讓我轉送過來。”
我呆呆的看著那雙紅色高跟鞋,愣了許久。
這是誰安排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是屬於我和顧景行的約定。
我們約定好,不會讓生活中再出現紅色高跟鞋。
我與他相逢並不美好,桀驁不馴的富家子弟被校霸索要錢財。
拉扯之間,我仗義直言幫他解圍。
事後我被校霸帶人堵在了回家的路上,謝景行從旁邊衝出來給校霸開了瓢。
一場激戰,謝景行被打的眼角開花,我被打的頭破血流,暈死過去。
謝景行睜著一隻眼抱著昏死的我橫穿了半個城市。
他的眼本身就有問題,這次傷害便變成了無法根治的毛病。
隻有通過針灸按摩才能緩解。
從那之後,我們倆就就有了自己的默契。
我幫他補課,他送我回家。
我想著幫他針灸調理,他變著法給我驚喜。
一起奔赴未來的我們,成了彼此的光。
我天真的以為我破碎的人生會發生轉變。
直到十八歲那年我媽生日,我給她買了一雙紅色高跟鞋。
我那個爛賭鬼爹看到那雙鞋,認為我媽藏了錢,對我和我媽拳打腳踢。
我被打的奄奄一息,我媽跪著把她為我攢的學費都給了他。
他還不滿足,罵我上學沒用,已經聯係好了老板,讓我去陪三天,賺一筆大錢。
我媽聽後雙眼泛紅,這個膽小懦弱一輩子的女人,憤怒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刀捅死了那個爛賭鬼。
她告訴我不要害怕,平靜的讓我出門報警。
等我回來,她穿著我給她買的紅色高跟鞋,在屋內上吊自殺了。
從此以後,我就討厭紅色,討厭高跟鞋,更討厭紅色高跟鞋。
我跟顧景行說,如果以後你想讓我離開,送我一雙紅色高跟鞋。
他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傷害你,都會讓你幸福。
十八歲的人,都會把那時候的承諾當作永遠。
如今,他肆意揭開我的傷疤,把曾經的承諾撕得粉碎。
3
搬出謝家別墅三天後,我來到新開的針灸按摩店門前,
這是我投資的第二家分店。
“師傅,現在分店爆滿,你教大家的技術實在太好了。”
效果當然好,我為了謝景行的眼疾,不斷學習和調整各種按摩針灸的手法。
經過十多年的磨煉,我已經成為一名專業眼部護理專家。
謝景行也不再為眼疾困擾。
王秋偶然見識了我的高超手法,一門心思拜我為師,學習針灸按摩的手法。
我見她踏實努力,便教了她許多技巧,還投資她開設了我們自己的針灸按摩店。
王秋也爭氣,一年不到,第二家分店就開業了,第三家也在籌備了。
我見她實在事多,便想著離開。
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了林雪。
她穿著一雙紅色高跟鞋,神色倨傲,貌似無意的說著她與謝景行的恩愛。
我不想在開業的好日子裏掃興,轉身欲走。
林雪卻快步向我身後走去。
“景行哥哥,姐姐真關心你,都追到這裏來了。”
她用尖酸的語氣開始向謝景行告狀。
謝景行眼底閃過一絲怒火,口氣生硬的對我說:
“不知道你在裝什麼!嘴上說著不回家,卻偷偷跟蹤我!有意思嗎?”
林雪繼續她的表演。
“姐姐沒有工作,還要花錢美容按摩,估計是找你要錢的吧?”
聽到這話,謝景行的怒氣有些消散,但語氣依舊生硬。
“鬧夠了就回家,我待會給你打一百萬。”
“天天耍小性子,像什麼樣子。”
我覺得有些好笑,在他眼裏我就是這種人?我忍不住諷刺回去:
“謝總這是把我當金絲雀了?也不怕身邊的小謝夫人誤會?”
謝景行總能在林雪麵前克製住脾氣,他看了我一眼。
“女兒想你了,別鬧了,回家。”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語氣平靜:
“謝先生還真是閑得發慌,不如找個時間,我們把離婚手續辦了。”
我轉身離開。
謝景行的聲音帶著些嘲諷。
“你......連女兒都不顧,難怪我媽總說你不適合做一個媽媽。”
我腳步頓了頓,重新邁出。
謝景行想要追上來,卻被林雪拉住。
"哥哥,我看到店長了,我們快過去吧。"
謝景行瞥了我的背影一眼,轉變方向,和林雪走進按摩館。
4
家庭主婦多年,我的生活始終圍繞著謝景行轉。
搬離謝家別墅後,我必須重新適應一切,新習慣,新社交,新人生。
我讓律師催促謝景行盡快離婚。
謝景行發來消息,讓我回家商量離婚事宜。
還有女兒的事。
猶豫再三,決定過去。
等我到時,看到女兒乖巧地坐在林雪旁邊。
我心裏一酸,卻也有些惱了:“謝景行,律師呢?”
謝景行站起了身,又坐了下去。隻淡淡說道;“今天是家宴,不聊別的事情。”
家宴?家宴要秘書出席嗎?我一時惱火。
可當著女兒的麵,我忍住了。
盡管我打算和謝景行各走各路,可女兒是我們曾經愛情的見證,是我的寶貝。
我眼眶濕潤,撫摸著女兒的小臉。久別重逢,七歲的女兒眼中既有喜悅,也有一絲害怕。
林雪摟著女兒,挑釁地看著我。
"月月,告訴阿姨,最近在學校老師教了你什麼?"
此言一出,謝家人都對林雪讚不絕口。
作為謝景行的私人秘書,林雪插手了女兒的所有事務。
我知道,在謝家人眼中,同樣出身名門的林雪才配得上管教謝家的孩子。
謝母更是如此,她認為我出身太差,缺乏教養,總是刁難我。
過去,為了女兒和謝景行,我一直忍氣吞聲。
林雪放下女兒,遞給謝母幾張卡。
"阿姨,我和謝哥哥最近找到一家很棒的針灸按摩店,他們的按摩技術非常專業。謝哥哥的眼最近不太舒服,去按了按感覺好多了。我順便幫你們也辦了幾張會員卡。"
謝家人自然又是對林雪交口稱讚。
謝景行聽到這裏,愣愣地看著我。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他們去的那家店,是我的徒弟王秋開的。
可我沒有任何提醒的欲望。
我蹲下身子,輕聲與女兒交談。
我不關心現在的她學了什麼,隻在乎她是否健康和快樂。
女兒不安地揉著衣角,想說些什麼,卻有些害怕地看著林雪。
怒火頓時升起,女兒的生活、學習和課餘時間都被林雪控製。
林雪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才會讓七歲的孩子嚇成這樣。
"謝景行!女兒以後我來撫養!"
我含淚將女兒緊緊抱在懷裏,女兒也緊緊抱著我的手臂。
"顧念,你受過什麼教養,也配教我謝家的孩子!"
謝景行還沒來得及說話,謝母就厲聲斥責。
謝景行臉色難看,起身盯著我的眼睛。
"你又想鬧什麼!"
林雪沒放過揭我傷疤的機會:
"顧念姐......我知道你對我有不滿,但大家都知道你媽媽是個殺人犯......"
謝景行卻突然轉頭斥責她:
"閉嘴!"
我放下孩子,平靜地走到林雪身前,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屋子裏有片刻的寧靜。
隨即便是謝景行的怒斥:
"夠了!顧念!你又在發什麼瘋?”
他壓抑著憤怒。
“孩子麵前,你就是這麼做媽媽的?”
我笑了。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媽媽,難道你是好父親?”
我止住了笑,盯著謝景行略顯慌亂的眼睛,心底一片冰冷:
“謝景行。你有沒有想過。”
“我有一個殺人犯媽媽,是我爸的錯。”
“那我變成一個瘋狂的媽媽,又該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