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的第三年,丈夫的白月光身患重病。
他選擇用我的血救她。
為了逼我現身,他讓人打斷我父親的雙腿,淩辱我的妹妹,陷害我的母親。
就在他以為我肯定會向他下跪求饒,為他白月光輸血。
他才從助理那裏得到消息。
原來我早就死了。
1
“別打了,別打了,我爸他真的沒有撒謊,我姐姐已經死了,死了啊!”破敗的家中,我爸被幾個西裝大漢按倒在地。
渾身上下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兩條腿已經耷拉在一邊,沒有了知覺。
聽到這話顧言露出了嘲諷的微笑:“死了?蘇鈺那種自私自利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死,我明白了,是因為我要她輸血,所以她就躲起來演戲了。”
我的妹妹已經接近崩潰,用沙啞的聲音說:“我姐姐她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你要找就去她的墳墓找吧。”
顧言頓時臉色一沉,眼神之中布滿了冰寒。
他對著妹妹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你以為用這種無聊至極的謊言就能騙過我嗎?”
“如果不是需要她的血救林菲兒,像她這樣肮臟至極的女人,我就是死了也不願意看她一眼。”
“她這樣滿嘴謊言的女人,一看到就讓我覺得惡心!”
顧言的話滿是怨毒。
或許這個世界上,顧言是最不想見到我的人。
但是林菲兒的病,讓他不得不強忍著心裏的惡心和厭惡來找我。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究竟說不說?”
顧言強行按捺住心裏的怒火,冷眼看向妹妹。
妹妹的眼睛近乎絕望,最終選擇了閉嘴。
因為她知道,不論她說什麼,眼前的顧言都不會選擇相信。
顧言冷聲一笑,幾名大漢立刻會意,蜂擁而至的將妹妹壓在地上。
痛苦而淒厲的慘叫聲立刻響起。
漂浮在空中的我,發了瘋似的大喊,心如同被攪碎了一樣,但我碰不到任何人,也沒有人能看到我。
顧言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口中喃喃自語:“蘇鈺你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狼心狗肺,家裏都成這樣了,居然還躲著不肯見我。”
我在空中黯然落淚。
我並沒有躲著。
因為我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一場手術之中。
這是我死後的第三年。
2
三年前,熱戀之中的我與顧言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是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而我亦是國內響譽的外科醫生。
認識我們的人都說我們是金童玉女。
但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讓顧言倒在了即將進行婚禮的現場。
他被檢測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急需換心手術。
而全國上下,我是唯一一個與他匹配的人。
我愛他入骨。
沒有多想,我立刻就簽下了遺體捐獻協議,死前我苦苦哀求父母求他們隱藏我的死亡真相。
於是,悲痛欲絕的父母與妹妹一起編造了一個謊言,告訴手術成功的顧言,我移情別戀,出國嫁給了自己的追求者,跟著富商去了國外,永遠不會回來。
在他那裏,我成了始亂終棄的拜金女。
但是我沒有想到。
他的白月光林菲兒會將一切的功勞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更沒有想到。
為了讓我給林菲兒輸血,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滿世界找我。
幾名大漢的動作終於停下。
而我的妹妹也早就奄奄一息。
見妹妹依舊閉口不言,顧言的眼裏是我從未見過的狠毒與冰冷:“既然你不說,那你媽也別想活了。”
“我會斷了她的醫藥費,直到你開口為止。”
顧言甩出一份報告。
裏麵是我母親的身體狀況,一旦斷去醫藥費,以我母親的狀況,恐怕活不過三天。
他這是在給我下最後的通牒。
3
我自然沒有辦法現身,給顧言的白月光輸血,而不出意外,一天之後他斷了我媽所有的醫藥費,讓我媽一個人孤獨的躺在病床上。
我媽患有嚴重的疾病,這些年來一直靠著高額的醫療費治療,如果再堅持幾年,或許還有緩解的希望。
可是隻有我知道,早在三年前,我媽就再也沒有用過顧言的一分錢。
而她的醫療費,則是我爸將房子變賣湊齊的。
媽媽早就想隨著我去了,隻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付出了自己一切的女兒,就這樣被踐踏,被侮辱。
所以在顧言遭到報應前的那一刻,她都一定會堅持活在這個世界上。
三天之後。
我媽還在咬牙堅持。
顧言沉不住氣了,林菲兒的病不允許時間這麼拖下去,他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冷笑著說:“你的女兒還真是孝順,為了不獻血,居然連自己媽的命都不在乎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老東西還能撐住幾天!”
“等你死了,我看蘇鈺她究竟會不會出現!”
聽著電話裏的冷言冷語,我媽的手指深深刺進掌心:“顧言,我說過,我的女兒已經死了。”
顧言冷笑一聲:“看來你這老東西是真的想去死了,但你以為我真的查不到她嗎?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就親自把她給揪出來!”
我心中苦澀。
就這麼想找到我嗎?
我倒是很希望你把我找出來啊,顧言。
就怕你找到我的時候,不要後悔。
顧言將電話掛斷。
身邊傳來一個微弱的女生,伴隨著一些咳嗽,“啊言,蘇鈺有消息了嗎?”
“她是不是生氣了,所以想看著我去死?”
顧言連忙放下手機開始安慰她:“老婆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治好你的病,等你病好了,我們就結婚。”
結婚?
他們居然要結婚了......
4
顧言與林菲兒初戀,林菲兒亦是他的白月光。
但他卻不知林菲兒是他的對頭公司,盜取了他所有的核心資料,讓顧言的公司瀕臨破產。
顧言生病住院,而我剛好是他的主治醫生。
我們的故事從此開始。
我治好了他的病,讓顧言重新振作,他對我心生情愫,我們兩個從相戀走到婚姻。
沒想到,我死後留下的善意謊言,卻被林菲兒利用,花言巧語之下,不僅取得了顧言的原諒,還讓顧言對她感激淋涕。
當聽到婚禮的消息。
早就已經成為了靈魂的我,心裏卻有了一陣陣的刺痛感,麻木和空虛充斥了我整個身體。
我像是又重新死了一次。
隻不過上一次死的是身體。
而這一次死的是靈魂。
兩人的動作間,一個盒子被碰落在地,盒子裏的手環掉了出來。
林菲兒的瞳孔一縮,聲音哽咽:“我知道你忘不了她。”
那是我給顧言製作的安神手環,那時他失眠嚴重,每晚必須帶著手環才能入睡。
顧言眼神厭惡:“我怎麼忘不了她?”
“當年我躺在病床上,她卻無情的把我拋棄,跟著富商跑路。”
“我早就應該看清她,喜歡她簡直就是我瞎了眼。”
“等我讓她治好你,我立刻就讓她死亡葬身之地!”
天空中。
我黯然不語。
如果我早就已經死了呢?
5
聽到顧言的話,林菲兒的眼睛閃過一絲得意。
她從顧言的手裏拿過手環,隨後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裏,雙目深情的說道:“你這麼好,蘇鈺卻不懂得珍惜,以後她會知道,錯過你是她是多麼眼瞎。”
我的名字就像是一個插曲,一閃而過。
這幾天來,顧言一直在家裏精心照顧著林菲兒。
而我卻遲遲沒有出現。
顧言越等越煩躁,直接通知醫院,將我媽連人帶床趕了出去。
當天晚上。
我妹妹就帶著已經殘疾了的父親,疲憊的敲響了顧言家的大門。
顧言以為我終於出現,滿臉驚喜。
但開門,門口隻有推著輪椅的妹妹,和已經殘疾了的父親。
我已經快要認不出兩人了。
曾經的妹妹青春活力,滿臉朝氣,父親也是儒雅隨和,氣質不凡。
但現在,一個暮氣沉沉,雙目死氣,一個容貌憔悴,衣衫襤褸。
顧言的臉色頓時變得冷厲了起來:“蘇鈺呢?為什麼來的是你們一小一老兩個殘廢?”
“難道你們兩個想再體驗一下那晚的痛楚嗎?”
我爸的臉上浮現出慍怒,“鈺兒曾經對你那麼好,難道你就不能放了我們一家嗎?!”
是的。
我們兩家也曾經相溶於水,不分彼此。
顧言冷笑了一聲:“對我好?對我好所以就在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對我好,就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
“她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就算跪在這裏磕頭,我也絕對不會原諒她!”
妹妹的臉色黯然。
“可是姐姐為了你早就已經.......”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不論說什麼,顧言都不可能相信。
顧言一腳把妹妹和父親踹翻在地,居高臨下看著在地上的兩人,冷聲道:“三天,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三天時間再看不到蘇鈺,你們全家都下去給菲兒陪葬!”
6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的顧言,整個人十分狂躁,在辦公室裏大發雷霆。
為了找到我,他動用了自己手裏所有能用到的資源。
甚至直接找了警局報案。
但最終得到的結果卻是查無此人。
是啊,我都已經死了三年了,警局裏又怎麼可能查得到一個死去了三年的人?
辦公室裏,顧言大發雷霆。
“一群廢物!養了你們這麼久,現在連一個人都找不到,花這麼多錢在你們身上有什麼用!”
助手在一旁戰戰兢兢,半響之後才緩緩開口:“顧總,我們已經找了三年前的出境資料,但是根本就沒有蘇鈺小姐這個人,也許蘇鈺小姐根本就沒有出境.......”
“他媽的,她沒有出境她能去哪?難不成她已經死了不成?!”顧言像是發了瘋一樣,把辦公室裏的所有東西一通亂砸。
“或許......可以去蘇鈺小姐之前做手術的醫院查一查,應該還有記錄。”助理又小聲開口。
顧言的腦子勉強清醒了一會,但他立刻就意識到了有一些不對勁。
“手術?蘇鈺什麼時候做過手術?我怎麼不知道還有手術這麼一回事?”
助手還想繼續說下去,顧言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啊言,我的身體有些難受,你能不能來陪陪我......?”林菲兒的語氣柔弱,讓顧言心疼無比。
他立刻拋下了眼前的所有事情,讓助理去調查我的事,就急忙趕到了林菲兒的身邊。
我的心裏不由得一陣陣痛,曾幾何時,我和顧言也有過這樣一段甜蜜無間的時光,但現在已經不屬於我了。
或許,這一段愛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吧。
顧言慌忙的趕到家中,見到林菲兒沒有什麼事情,這才鬆了一口氣。
“菲兒,沒事不要多動,你應該靜養。”
“我本來也沒有多久可活,就想著還能在活著的時候多看你一眼。"這一招向來有用,立刻就讓顧言心疼了起來。
“都怪那個該死的賤人,這個時候了還在玩失蹤這種把戲!”
“她全家人寧死也要陪著她演戲,居然說什麼她已經死了,真是可笑之極,她這樣的賤人,真的恨不得她早點死!”
“真想看看她那顆心裏到底是一些什麼肮臟的東西!”
顧言怒從心來,將一切的罪過怪在了我身上。
我一陣悲涼。
我的心早就已經給你了啊,所以臟不臟你不是最應該知道嗎?
就這這時。
他的助理匆匆趕來:“顧總,我查到蘇小姐的去處了!”
顧言挑眉,語氣卻莫名帶著一絲激動:“我就知道她躲著我,說吧這個賤人究竟躲在哪裏?”
助理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林菲兒,有些猶豫地說道:“蘇小姐......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為了救顧總你,她把自己的心臟移植給了你。”
顧言臉色一僵,神色驟然一變,原本的厭惡與嫌棄都變成了慌亂與不可置信。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就連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了起來。
“你......你說什麼?”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