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老婆為她那剛回國的白月光,精心準備了一場煙花秀。
漫天煙火下,兩人擁吻,唯美至極。
這場景被著名攝影師拍下,帶到了今天的攝影展,並斬獲金獎。
觀眾席上,老婆的閨蜜笑嘻嘻地問我:
「照片拍得真好,澤宇和曉楓看著真是天生一對,不像那種沒用還得靠老婆養的男人,你覺得呢?」
我淡然道,「是挺好。」
「畢竟這照片,是我拍的。」
————
蘇曉楓和趙澤宇擁吻的時候,其實我也在。
結婚紀念日那晚,我親自下廚。
不僅做了一桌飯菜,還費心為蘇曉楓做了蛋糕。
可她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我擔心她出事,就給她閨蜜唐晴打過去。
唐晴十分不耐煩,「曉楓隻是嫁給你了,又不是賣給你了!她就是單純煩你,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不行嗎?」
而在她的罵聲中,我聽見那邊熱鬧異常。
蘇曉楓清亮甜蜜的喊聲穿透聽筒:
「趙澤宇,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啊!」
隻這一聲,足夠讓我全身血液都凝結。
我隱約聽見他們在海灘,就火速驅車趕過去。
卻看見了讓我畢生難忘的一幕:
絢爛煙火升空的時候,蘇曉楓和趙澤宇相視一笑,情不自禁地相擁接吻。
身邊有人羨慕地討論:
「聽說這是蘇總的大學同學,兩個人五年沒見了。」
「他今天才回國,蘇總就立刻安排了煙花秀迎接。」
「這就是白月光的殺傷力嗎?」
可在提到我時,他們卻又變成了不屑的語氣:
「蘇總那個老公?嘁,那麼沒用的東西,蘇總看他一眼都煩吧!這麼開心的日子,別提他掃興!」
我的心,在炙熱明亮的煙花之下,漸漸涼透了。
這些員工怎麼可能無緣無故這麼討厭我呢?
隻能是平常在他們麵前,蘇曉楓對我就是這種不屑的態度,他們有樣學樣罷了。
當初我追蘇曉楓的時候,正好蘇氏集團落敗。
我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幾乎傾盡爸媽給我留下的遺產,熬了好幾年,才幫她家渡過難關。
也正是因此,她爸媽把她嫁給了我。
我知道她心裏有個白月光,也知道在她家出事時,那個所謂的竹馬立刻就逃出國了。
我以為蘇曉楓會因此看清,誰才是真正愛她的人。
以為隻要我認真愛她,遲早她會愛上我。
但眼前這一幕,狠狠打了我的臉。
白月光依舊是白月光,而為她傾盡家財、荒廢幾年的我,隻配叫「沒用的東西」。
我舉起手中的相機。
這原本是為記錄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而準備的。
那一刻,卻拍下了我妻子和她白月光的擁吻場景。
拿著照片,我鄭重警告自己:
楚天,死心吧,別再對她抱有任何幻想了!
後來攝影展向我邀約作品。
在一堆照片中挑挑揀揀,我拍得最滿意的,竟然就是這張。
果然,它得了金獎。
可一聽這是我拍的,唐晴和其他幾個閨蜜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楚天你可真行!誰不知道著名攝影師林木老師,是曉楓的偶像啊?人家是天才!而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這種沒用的蠢貨,為了讓曉楓正眼看你,竟然敢冒充他?你也配!」
蘇曉楓也皺起秀美的眉,臉上帶著淡淡的鄙夷,不耐煩地看著我。
「滾遠點,不許玷汙我的偶像,也別臟了我的眼睛!」
這神情,和照片裏溫柔喜悅的她,簡直是兩個人。
我的心底泛起苦澀。
我從小就喜歡攝影,在這方麵也有點天賦,大學時候的作品就獲獎出圈了。
林木,確實是我的馬甲名。
蘇曉楓但凡放一點點心思在我身上,就會發現:
我常常舉著攝影機拍這拍那;家裏的來信上,有時也會出現「林木」這個名字。
我一直在等她自己發現,等她驚喜地舉著我的作品,來問我。
可為什麼結婚五年,她還是對我一無所知?
甚至在我想主動向她提起這件事時,還不耐煩地打斷我?
我想,隻有一個答案——
她不愛我,甚至是厭惡我,厭惡到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我。
終於肯承認這一點,我內心反倒釋然了,一陣輕鬆。
「蘇曉楓,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就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