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撥打電話的江岷,聞言愣了愣。
他掛斷了給陳曉曼撥出去的號碼,一瞬間似乎氣得咬牙切齒。
好像在看無理取鬧地孩子一樣,深吸口氣,江岷目光不滿地盯著我:
“不是智媛,你在放什麼屁?都三十老幾了,你現在離婚,是想嫁給誰?”
“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哪個男人看得上你?”
這話叫我心裏惡寒頓起,我沒理解他的腦回路。
卻看他繼續自以為是的大度:
“我知道,你是在為我今天沒和你試婚紗生氣。”
“可我們都在一起七年了,我又不會因為你無能不要你,以後想什麼時間試婚紗不行?”
“人家曉曼二十五歲的生日,一輩子就一次,我當然得先緊要緊的去。”
江岷努力在自己的嘴角處擠出笑來,想上前握住我的手。
我側身躲開,在他望向我的一瞬間,恍惚看到了二十六歲的江岷。
那個我從家裏偷戶口本和他出來領證的雨天。
他也是這樣的動作。
不過笑得比哭難看。
眼睛紅的止不住淚流,他顫巍巍跪在地上,握住我手,嘴裏講的是海枯石爛的誓言。
他說:
“媛媛,我隻是現在沒錢,但我肯定一輩子對你好。”
“現在別人有你沒有的,我一飛黃騰達立刻都給你補上。”
“婚紗會有,婚禮會有,幸福也會有。”
可現實是——那個滿心滿眼是我的江岷都沒有了。
哪怕在當時是感天動地的承諾,到現在也變成了不如廢紙的空話。
平淡地看著他,我輕輕搖頭,“我們就到此為止。”
“反正你也早就和陳曉曼上過床了,你愛她,還是和她去辦婚禮吧。”
江岷臉色一紅,惱羞成怒地咬了下嘴唇,音量拔高,虛張聲勢:
“你偷看我手機聊天幹什麼?”
“曉曼那圖就是p著玩玩的,而且,就算是真的又怎麼了?”
“像我這個地位的,別人玩得不知道有多花,我還願意娶你智媛,你就該心滿意足!”
江岷激動地起身,伸手指著我說教。
忽然陳曉曼一個電話打過來,他立刻神色舒緩下來。
“喂?江哥哥,我家下水道有點問題,你能來幫我修修嗎?”
江岷回複的聲音跟著柔和,輕聲安撫著對方,轉而對我怒目圓睜:
“這兩天你就一個人在家,好好反省一下。”
“和你在一起我也是鬧心,過幾天再見。”
一氣嗬成講完,江岷手臂上搭好西裝,略有期待地朝著陳曉曼家,馬不停蹄趕去。
我低頭,撿起被江岷踩得臟兮兮的懷孕報告單。
嘴上沒什麼想說的,心裏還是會暗暗感歎一下:
好不容易懷了孕,還想著在拍婚紗照這天,把這消息當做禮物送給江岷呢。
結果赴約的時間他不來,回到家明晃晃的報告他也無心留意。
我渾身虛軟地癱坐在地上,手指覆蓋到自己的腹部。
所以,寶寶,你是留?還是不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