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陳氏

我被妃子當成狐媚子，她闖進我的寢宮，大肆打砸。

“看我不收拾了你！”

我撐著身體對皇上道。

“皇上，立後大典，恐怕要延遲了。”

............

“當真是這裏？”

“是的小姐。”

“丞相安排的親信所說，定無虛假。何況是您最鐘意的宮殿，卻不想被人鳩占鵲巢了。”

“哼，一隻得了寵的雛雞罷了。”

“小姐所言極是，您是鳳凰，雛雞哪能和鳳凰比。”

......

一陣喧鬧聲傳入耳中，我蹙眉問，“翠兒，發生甚麼了。哀家雖身在行宮，但心向著皇上和後宮，什麼人壞了規矩。”

皇上登基後，隻比皇上大一歲的我搬去了行宮。

行宮雖冷清些，但人少事也少，再加上我向來喜好自由，是個好住所。

翠兒點頭，朝門外頭走去了，剛想嗬斥幾聲，卻不想這群人不守常規，直接推門而入。

“你們是何人！竟敢登門入室！”

翠兒話音未落，就被人撞開了。

那群人轉而審視起我來，還時不時揣測些什麼。

“你這女人，可知皇上將你接回所為何事？”

我抬頭，為首的那個大叫起來：“狐媚子！狐媚子！長相如此嫵媚大膽，你當真曉得此為何處？”

“當然，鳳儀宮”我佯裝鎮定。

像是提到什麼不得了的名諱，陳依依向前一步，

“你個狐媚子！膽敢住在鳳儀宮！此為鳳凰之身的我將住之地！”

鳳儀宮，是曆代皇後的住所。前些年當皇後時，我就住這。

隻是我一向喜靜，助皇上登基後，就搬去行宮居住。

那日與皇上閑聊時談起了，接我回宮時也便將我安置回原處。

聽得此言，常人也知曉為首之人姓甚名誰。

“你是，陳丞相之女，陳依依？”

見我知曉她身份，陳依依更顯囂張跋扈，“如今喊怕？晚了。連搖光都不如的奸人，敢住鳳儀宮！我這就將你打出去！”

我目光炯炯，“大膽，你可知我是誰？”

陳依依麵露不屑，“你？一鳩占鵲巢的下等奸人，還配讓我知曉姓名！”

我歎口氣，話未出口，陳依依就照著我的頭打了。

“陳依依，真是放肆！”又一掌落下，在麵上。

巴掌扇臉，又是羞辱，又火辣疼痛。

我就不應拒絕皇上的親衛保護，但我久住行宮，習慣翠兒一人侍奉，便將眾人趕出。

我瞥向翠兒，她也懂得我所想。陳依依的丫鬟趾高氣揚的使喚那群人：

“你些人究竟在胡作非為什麼！此處可是皇宮！給小姐打砸這宮殿，好的不留，壞的不剩！如有一處完好，掉了你們的腦袋！”

眉頭緊鎖的陳依依補充道，“這奸人待過之地，定是晦氣，狐騷味滿地都是。”

相傳陳家幼 女斯文有禮、蕙質蘭心，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典範。

我瞧見麵前凶神惡煞、麵露凶光，與市井潑婦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白衣女子，犯了惡心。

清清嗓子，我開口“住手！別砸了！哀家並非甚麼狐媚子，哀家是太後。老皇帝娶回宮衝喜的。”

進宮時我年芳十二，沒出麵過，除去些忠臣，無人知曉，助寰宇登基後，我想遠離宮中明爭暗鬥，便搬到清冷的行宮去了，說來她們不識我也合情合理。

她們呆楞半晌，但隨即捧腹大笑。陳依依笑得合不攏嘴，

“哈哈！一奸人冒充起太後了！哈哈！自皇上登基起，本小姐就從未見過太後！狐媚子想妖言惑眾也要找些不明事理的人來吧！嗬嗬！”

嘲諷不夠，那丫鬟還抬手指我，“你你你！你倒不如說是這朝廷遺孤，或是哪個世界的救主！”

又是一陣哄笑。

陳依依邊笑邊用力扇我，臉已麻木動不得，可這群人仍是不甘罷休。

我冷眼看向這群作惡之人，冷笑。

“如若皇上知曉你們今日所做，定不放過你們，每一個。”

或是我語氣確鑿，或是我眼神冷酷，她們暫且停下，目光齊齊投向我。

陳依依攤手，“那又如何？我爹乃當朝宰相，皇上會輕易動我？”

眼中滿是得意的陳依依昂起頭，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更何況你一個下等奸人，莫非皇上會在你那邊？”

我心中一凜，陳依依敢在後宮如此囂張，是因覺陳丞相家大業大，皇上也不敢怪罪。

“用力砸！砸最狠之人，本小姐重重賞賜！”

陳依依喚來幾個丫鬟，加上幾個世家小姐，在我宮殿打砸不停。

一片狼藉，半個時辰前完好無缺的宮殿此刻千瘡百孔。

眼見昔日所住之地被如此糟蹋，我心中恨意噴湧而出。

“給哀家停下！光天化日、毀人住所，你們心中王法何在！”

有人嘲諷，“又在裝？你是想去台子上當戲子嗎？”

“狐媚子，讓你叫！”陳依依瘋狂撕扯我的頭發。

千萬發絲掉落，餘光瞥見陳依依獰笑的臉。

“還敢瞪我！你這奸人！”

宮殿響起‘啪啪’響聲，那是我的傷疤。

不多時，嘴角溢出鮮血，心中泛酸。

有個丫鬟叫嚷：“小姐您看！這是些好物，價格不菲！要帶回陳府嗎？”

那是皇上昨夜賞的，我一向喜愛的綾羅綢緞、金銀財寶。

有些為鄰國進貢，有些是他命專人製作，更多是費時費力到處搜羅所得。

“小姐，這般手感，細膩光滑、紋理清晰，定是上好布料，外麵最為稀缺的品種。竟還有步搖！正宮才能佩戴的金步搖！皇上真是瞎了心，怎賞給她這奸人了。”

嫡女當然知道金色紅色的代表意義，陳依依意料不到，皇上竟將如此珍貴之物賞給個狐媚子。

氣不打一處來，陳依依命人把這些剪掉。還嫌隻用剪刀不解氣，用腳踩。

我其他的衣服也被剪碎了。

我鐘意的絕佳布料被人踩踏，我強忍痛，從地上爬起衝去搶奪，嘶吼道。

“哀家的布料！不許剪！給哀家住手！”

可惜嘴已腫到聽不清發音，盡全力也沒能把陳依依等人推開。

“把物品給哀家還回來！”我猛衝去搶，但奈何勢單力薄，最終我也沒能搶回來一二。

陳依依一腳把我踹倒在地，又是十幾個巴掌。

手放在我發上撕扯，我被迫仰頭與她直視。

上次被刺痛羞辱是何時？太過久遠了我記不清。

我清清嗓，努力發出清晰的字音，一字一句道：

“陳、依、依、此乃禦賜之物，現在停下哀家讓皇上饒你一命。”

一個丫鬟彎下腰，掐住我下巴，“裝太後成癮？你果真要當戲子，需不需要我幫你搭個台子啊？”

陳依依的聲音傳來，“本以為你隻妄想皇後之位，如今看來，直想一步登天啊？”

“這宮裏能當太後的，未來也隻能是我！”

她囂張跋扈地喊道，幹脆將剪碎的衣服扔在我身上。

拿起鋒利的剪刀便用力刺了下去！

我驚叫一聲，劇痛襲來，我險些暈了過去。

剪刀穿透布料直接紮在我身上，我皮膚好不容易養回嬌嫩的時候，她這一剪刀下去，我的血頓時冒了出來，浸透了輕薄衣衫。

陳依依刺了我半天，又不解氣，她環顧四周，揮手道。

“來人，把這些都給我燒了！本宮倒要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這麼貴重！”

陳依依帶來的世家小姐一驚，幾人對視一眼，猶豫著不敢動。

“宮內私自防火可是大忌，不小心走水了我們該如何解釋......”

她們還沒蠢到份上，惹了大麻煩，陳依依有人保，他們可沒有。

陳依依掃視一圈，罵道。

“沒用的東西！她區區一個勾引皇上的狐媚子，能有什麼用？事情敗露就說是她要縱火不就行麼！”

見還沒人敢動彈，陳依依幹脆自己動手，拿起蠟燭將我的衣衫點燃。

火焰吞噬著輕薄布料，那上好的布料馬上就洶洶燃燒起來。

陳依依大笑，更是順手將被她剪碎的衣物全都丟進去。

“好東西！我讓你好東西！這麼好的料子，本宮都沒有，皇上憑什麼給你！”

陳依依的眼裏閃著妒忌的怒火。

有個智商勉強回籠的世家小姐去扯陳依依的衣袖。

“這可是皇上禦賜，要是傳出去——”

陳依依一把甩開她，世家小姐險些跌倒，陳依依一把拽過我，耗著我的頭發讓我親眼看著我的東西被燒光。

她將我摔在火焰前，一腳踩上我的後背。

我痛的嗚咽，眼前一陣陣發黑，火光熾 熱 地臉有種灼燒的痛感。

陳依依尖聲道，“小妖精，是不是以為有皇上給你撐腰你就能平步青雲？告訴你，休想！”

她自顧自道，“我爹可是鎮北大將軍，就連皇上也要給他麵子，本宮自然是要什麼有什麼！”

“別說燒你幾件衣服，就是本宮把你殺了，皇上也不會說本宮半個不是！”

我撐著一口氣，反駁道。

“哀家竟不知陳將軍有這麼大的權利，居然敢淩駕在皇權之上？”

“陳氏，你的這句話放出去，不知皇上會有什麼反應！”

“你一定會後悔你說出這句話。”

我扭過頭，盯著陳依依，一字一句將這些話清晰吐出。

陳依依聽到說的話，更是暴跳如雷。

“我真是給你這個妖精臉了！”陳依依揪住我的頭，將我的臉幹脆摁在燃燒的火焰中！

“啊！！！！”

我反應很快，迅速轉過臉，卻也被熱氣撲了一臉。

點燃的衣物燃燒地差不多，否則我的臉可就要毀容了。

我掙紮之下，掙脫了陳依依，我迅速站起來。

“陳氏，哀家已經再三警告你，本宮乃是當朝太後！你區區一個妃子，居然敢在宮裏放肆！哀家定要好好過問陳將軍究竟怎麼教導的女兒！”

“如此目無尊卑，蔑視皇家！”

喊完這番話，我頭一陣陣發暈，本就沒休息好，還被陳依依狠狠折磨一頓，我撐著桌子才沒倒下。

要是倒下，我身為太後的自尊還往哪裏放？

陳依依死死盯著我，我在她的眼裏就像一隻即將等待屠夫落下屠刀的羔羊。

她衝了過去，手裏還拿著那把帶著我血的剪刀。

剪刀鋒利的刃抵在我的臉頰，陳依依時間劃過我的臉龐，臉上一熱。

緊接著，就是熱 流湧動，火辣辣地刺痛感襲來。

我呆愣愣地伸手抹去那股液體，才發現滿手都是血。

陳依依花花了我的臉！

“啊！”

我還沒來得及痛呼，就被陳依依猛地推到在地。

她拽著我的頭發，惡狠狠地說道。

“就是靠著這張臉勾引皇上的吧，好，本宮給你個你最想要的東西！”

她邪笑起來，“來人，把外麵的人請進來！”

我心頭一凜，陳依依這是打算做什麼？

她話音剛落，外麵立刻走進來幾個男人，我看清這幾人的臉，頓感天都塌了。

佝僂脊背的老頭邪笑著盯著我，臉上生瘡流膿的矮個男人嘿嘿笑著，突然清清喉嚨，吐了口濃痰。

為首的穿著鎧甲，瘦削小眼睛目光銀邪的男人盯著我，不住搓手。

“娘娘真是大氣，這種貨色，別說在軍中，就是在這京城都見不到啊！”

我瞳孔驟然縮小，這個男人穿的赫然是士兵鎧甲！

難道他是陳將軍陳平軍中的士兵！？

他怎麼進來的？陳依依居然帶兵入皇宮，她居然放肆到這個地步！

陳依依冷笑，“這個狐媚子你享受完，帶去軍中，讓你那幫兄弟們也好好享受。”

男人點頭哈腰，千恩萬謝。

“那是自然，這麼漂亮的女人，真是多謝娘娘。”

“等什麼，開始吧？”

說著，陳依依使勁一扯，我的領口頓時敞開大半，我捂著身體，肩膀卻仍然露在外麵。

士兵看的眼都直了。

他迅速靠近，先輪緣胳膊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耳邊嗡嗡作響，我眼前一片金星，什麼都看不清，卻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惡臭。

我睜開眼睛，士兵和那個老頭還有臉上生瘡的人正圍著我。

“這麼漂亮的女人，可得好好玩玩。”

士兵解下鎧甲，命令老頭和矮個按住我。

“急什麼，爺爺爽完了，就輪到你們。”

士兵邪笑著掐我的臉，“你也算有福氣，未來營裏那麼多弟兄，都靠你伺候了！”

我驚慌失措地掙紮起來，士兵不耐煩地掐住我脖子，我險些窒息。

“老實點！”

我眼前一陣陣黑霧，疼痛和恐懼充斥著全身。

就在我意識幾乎消散的片刻，我終於聽到這一輩子我最想聽到的聲音。

“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