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換命

再次見到墨玄之時，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李顯昭將我踩在地上，發了瘋一般讓我對墨玄下命令。

“你養的這死東西，果然跟你一樣下賤，怎麼打都不服軟。”

“夠硬氣是吧，他不怕疼，你總怕疼吧。”

李顯昭一邊說著，一邊將浸了鹽水的鞭條往我身上抽。

不一會兒，純白的衣衫之上便盡是血色。

我的頭發被人向後扯著，李顯昭將我懟在墨玄麵前。

“李安白，你命他過兩日隨我在大典之上引雷，現在就讓他乖乖聽你的話。”

我拚命搖著頭，墨玄見我被折磨至此，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

可他表現的越是凶殘，李顯昭折磨人的方式就越是厲害。

當她想要將布滿釘子的木板往墨玄身上滾時，我連忙爬著去抓住人的腳。

“墨玄化形不久，與常人相比並無太大差異，你這樣會把他給弄死的。”

“殺死神蛇的罪名你擔當得起嗎？”

話音剛落，李顯昭竟突然將那釘床高高舉起，還沒來得及反應，木板就這麼直直砸在我的身上。

巨大的疼痛讓我在霎時之間失聲。

額前的血流個不停，我張著嘴巴喘氣，卻愣是喊不出一聲。

下巴被人用力掐住，李顯昭咬著牙似是要把我千刀萬剮。

“本來你們隻需要乖乖聽我的話就好了的，可你和你這獸人卻偏偏要跟我作對。”

“他隻認你，你為何就是不肯幫皇姐一碼呢，怎麼說我都是你的姐姐啊，對吧？”

“墨玄的身體狀況還不可以......”

話還沒有說完，李顯昭就往我的臉上用力扇了一掌。

“等到他可以，你都是儲君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你不就是想拖到立儲君之日，好讓自己一夜之間烏雞變鳳凰，永遠壓著我嗎?”

“我沒有......”

“別以為你不聽話，我就沒有辦法，大不了，我成為你就是了，反正你那獸人認得的不就是你這一張臉。”

李顯昭湊在我的耳邊，聲音微弱卻讓人毛骨悚然。

她展開雙臂大笑著，似是篤定自己一定會是最後贏家。

“安白......”

我癱坐在原地，無法從李顯昭帶給我的恐懼之中走出來。

恍惚間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剛一抬頭，便看見墨玄的口中又吐出一大片鮮血。

我顧不得多想其他，用力站起身子咬破嘴唇就往墨玄身上湊。

他被迫接受著我的血液，身上的氣息明顯要平緩很多。

以血養之。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為他療傷的辦法。

隻是不知為何，我的身上竟莫名有些燥熱。

“你們主仆二人到還挺情深意重啊，也罷，你們就親吧，使勁親，畢竟以後可就見不到了。”

李顯昭嗤笑著在一旁說道，迷迷糊糊間，墨玄和我好像同時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被人架在一個柱子上。

環顧四周，皆是一片黑暗。

唯獨李顯昭所在的地方，燃燒著一處火堆，架子上的刀具隨著火光而若隱若現。

見我睜眼，李顯昭便扭著身子走了過來。

指尖從我側臉滑至下巴。

“看來這迷香的藥效實在是太久了，我都等著急了。”

“可以開始了。”

出聲的是一個長相特別奇怪的人？

準確來說更像是獸人，因為他的臉上竟能同時存在男相和女相，再一眨眼，竟又換了一副容貌。

我頓時就想起了李顯昭在宮裏對我說的話。

內心恐懼到極點。

“你要幹什麼，你別亂來。”

“放心吧，隻不過是互換一下我兩的容貌而已。千麵狐技術很好的，你看他自己所戴的這些麵皮，是不是就跟他自己天生長得那般自然。”

“你瘋了嗎？父皇就算再縱著你，也絕對不會同意你做這種有違常理的事情......”

我拚命為自己尋求著最後一線生機，可李顯昭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深深感到絕望。

“那便不讓他知道就好了啊。”

李顯昭說著就往火光後退了去。

千麵狐在我的臉上胡亂摸索著，黑布將我的視線全部遮住，那種對於未知的恐懼將我折磨到了極點。

等到李顯昭再次出現之時，她的容貌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望著這一張同我一摸一樣的臉，身子顫抖到講話都全是顫音。

我用手在李顯昭的臉上扣著，竟無論如何都扒不下那一層麵皮。

“除了千麵狐之外。可無人能動的了這張臉啊。”

“你說你的命怎麼就這麼好呢？”

“你娘下賤就算了，竟然還能得寵，若不是早早就被我母後解決，還真就說不定父皇會對你多上點心。”

“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上等獸人，你憑什麼啊？”

“不過沒關係，你的好氣運，以後就都由我來享受了。”

李顯昭一邊說著，一邊步步逼退。

當我反應過來時，半隻腳都已經靠在了懸崖邊上。

她笑著，眼睛裏散發出來的狠毒與那張溫和的臉極為不搭。

“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妹妹。”

話音落下之時，我的身子便被人向外推了出去。

失重感令我感到絕望，閉上眼睛時想的還是墨玄是否能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