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心理醫師,接診了一位自稱會魔術的少年。
診斷之後,我認為他有輕微妄想症。
隨後,某銀行發生火災,一千多萬本該被燒毀的紙鈔離奇出現在少年的手中。
原來,為了成為真正的魔術師,少年進行了三次表演。
第一次,無中生有;第二次,肢解複原;第三次,大變活人。
如果魔術的結局就是消失,那,真正的魔術是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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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過年的時候,我回了一趟老家。
歲月在父母的臉上新添了幾道痕跡,父親很高興,從他的小酒櫃裏跳出了一瓶年代比較久的純釀茅台,我們在院子裏,就著朦朧的月光和幾碟精美的小菜,喝了起來。母親在一旁,忙碌著過年的事宜。
父親興致高漲,與我說起了小時候的事。又從小時候的事說到了上學,最後說到了我考心理醫師資格證之後的事。
“我還記得,你第一個診斷的病例還是隔壁趙嬸給你介紹的呢。”
我大著舌頭,腦袋也暈乎乎的:“啥呀,你就是人老記性也差了,我第一個病人是個外國人,跟趙嬸有啥關係。”
之後的事我就不記得了,隻聽後來母親轉述,我和父親因此吵了一架。父親也數落我這麼多年了,酒品還是這麼差,一喝大就說胡話,並小心眼的專門去找趙嬸對峙。
我無話可說。
因為就連我也不確定,那個病人是否存在。
*
我的第一個病人是個金發碧眼的男孩,個頭不高,十五歲左右。
帶他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和男孩不同,她漲了一幅江南水鄉人的麵孔。
聽導師說過,看病人的家屬,就能大致猜出病人的病因,可是我左看右看,這兩人除了膚色不同外,和平常的母子沒什麼區別。
“醫生,多少錢一小時?”婦女操著一口家鄉話,如同在菜市場問瓜多少錢一斤一般問我。
心裏很是別扭,但我還是強作歡笑:“孩子病好了再談收費的事項。”
婦女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我隻能聽出“那行吧”“有沒有優惠”的字眼。當我問起孩子的病情時,婦女便隻剩下了一句話。
“這孩子老是說胡話。”
我歎了口氣:“行吧,讓我先跟孩子談一談。麻煩出去一下。”
婦女起先不肯走,但在我的反複強調之下,她還是退到了門外。
待門一關上,男孩平靜的眼珠動了動。
我這才發現,男孩自始至終都在看著我。
“先生,懷表不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從男孩口中吐出,聲帶略有些低沉沙啞。
我一怔,我哪有什麼懷表,我連手表都沒有。
我敞開休閑媳婦,露出內兜:“抱歉,我沒有懷表。”
男孩看似很疑惑,湊上前看了看:“先生,您可能視力不太好。”
我低頭,一塊有點破舊的古銅色懷表正掛在內兜。我有些詫異,首先必須要強調的是,我的內兜在上一秒還是空的。
那麼隻剩下一種解釋了,是小男孩放進去的。
“你怎麼做到的?”
男孩笑了笑:“鄭重認識一下,我叫艾克斯·羅維。正如你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魔術。”
我驚歎:“那你可真是一名成功的魔術師啊!”
男孩搖搖頭:“不不不,真正的魔術師是不會隻有這點三腳貓功夫。你們所理解的魔術,都是可以歸結為手法,障目術的騙局,而真正的魔術,是不可能被解析的,就像,就像……”
我下意識地說:“魔法?”
艾克斯眼前一亮:“你和那些人不一樣。”
我很聰明地沒有問哪裏不一樣,而是在他的病曆上寫下,輕微妄想症。
又問了幾句,我把他母親叫進來,問了些艾克斯的家庭狀況。但他母親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也不好多問,隻是囑咐她好好對待孩子,盡量樹立正確的價值觀。
臨了,女人憂心忡忡地問:“醫生,就沒有什麼藥嗎?孩子過兩天有一場重要的考試,不能耽誤啊。”
我說:“藥物隻能祈禱輔助作用,就你兒子的病情,藥物帶給你兒子的害處遠遠大於益處。”
女子試圖用抬高價格來讓我開藥,但對於一個剛考取行醫資格證的人來說,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
趁著女子去結賬的空擋,艾克斯神秘地湊到我身邊。
“我知道一切對於你來說很難接受,你甚至以為我在說胡話,但很快,一場完美的表演將會打消你的對魔術的所有偏見。”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我的心頭,有那麼一刻,我想追出去,詢問男孩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我終究還是沒有追出去。
導師說得對,我們隻是醫生,有些事情,是醫生無能為力的。
*
當天晚上,一則新聞突然衝上了本城熱搜。
海濱路某銀行於早上十點時突發火災,現已查明情況,在鈔票入庫時,一治安員因走火點燃紙鈔,火勢迅速蔓延,雖然得到及時補救,但仍有一千三百萬的紙鈔盡數燒毀,目前已將該治安員革職查辦……
下麵還配上一張滿地黑燼的圖片。
我一邊吃著晚飯,一邊慶幸著還好自己沒把錢存進這家銀行。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第二天竟迎來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