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朋友。”
當這四個字從與我共度五載的女友口中輕吐而出,我那原本上揚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垂落。
心中那句“你這是在開玩笑吧?”卻如鯁在喉,難以啟齒。
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蘇晴,心中幻想著她或許下一刻便會撲入我的懷抱,嬌嗔地說:“你可是我心愛的人啊,我怎會忘記?”
然而,幻想終究是幻想......
病房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時間仿佛凝固,直到我的心被無盡的苦澀填滿,我仍未等到那句期待中的話語。
蘇晴的手指微微顫抖,但她的神情卻透露出令我心寒的決絕。
我終於明白,她是認真的。
我們不再是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戀人,不再是攜手五年的伴侶,甚至不再是關係良好的朋友。
僅僅四個字,“隻是朋友”,便否定了昨日我為了給她在暴雨天送傘,讓自己發高燒住院。
否定了我們五年的情感,甚至否定了我的存在,我的付出。
這一切,都成了我自作多情的笑話。
我喉嚨發緊,聲音沙啞,試圖用盡最後的尊嚴去挽回:“真的隻是朋友嗎?可我感覺我們之間並非如此簡單......”
“你想多了。”
蘇晴冷冷地打斷了我,“我們之間早已無話可說,你認錯人了。”
話音剛落,她便站起身,留下一句“我還有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在她踏出病房的那一刻,我猛地從床上坐起,大聲問道:“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緊握拳頭,心中呐喊:
說你剛才隻是在逗我!
說你其實很關心我的傷勢!
說你不會離開,會永遠陪在我身邊!
蘇晴,求你,說啊!
然而,蘇晴隻是冷冷地留下一句:
“沒什麼可說的,祝你早日康複。”
我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強撐起最後的笑容:“好,謝謝你來看我。”
蘇晴的背影微微一頓,但那猶豫轉瞬即逝,她迅速離開了病房。
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我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淚水再也抑製不住,順著眼角滑落,滴在我的手背上。
那淚水,如同滾燙的岩漿,灼痛了我的手,也灼痛了我的心。
過去五年間的點點滴滴,如幻燈片般在我眼前閃現。
我們的歡笑與淚水,我們的扶持與共勉,還有我們那如電影般浪漫的初遇。
我和蘇晴,曾是眾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大學時代的相識,我們在辯論賽上針鋒相對,驚豔四座,她贏得了冠軍,而我贏得了她的心。
畢業後,我們一同踏入社會,進入同一家公司。
她在外場遊刃有餘,五年間在投資部如魚得水。
而我則沉浸在技術研究中,自得其樂。
我們並未公開情侶關係,因為蘇晴不願如此。
我理解她的顧慮,辦公室戀情對女性而言壓力巨大,我不想成為她的負擔。
我一直堅信,隻要我們心意相通,領證之日自會昭告天下。
然而,不知何時起,我們之間的共同話題越來越少,我對她職場上的潛規則難以苟同,她則嫌我過於理想化,不夠成熟。
而這一切的導火索,竟是我一個月前的求婚。
當我察覺到我們之間的問題時,我曾問過自己的內心,我的心告訴我,我對她仍有眷戀。
於是,我選擇在戀愛的第五年向她求婚,試圖打破我們之間的隔閡。
然而,當我跪下的那一刻,我在她臉上看到的不是驚喜與幸福,而是驚嚇與反感。
那一刻,我如墜冰窟,心如死灰。
所以,今天的一切,其實早已有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