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許辰安的貼身丫鬟。
在他還隻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時,我替他擋了一刀,導致傷到根本,不能生育。
那時的他雙手顫抖地抱住我,承諾永遠都不會嫌棄我。
可登基不久,他就後宮佳麗三千。
再遇見我時,他眉眼淡淡。
“奴才就是奴才,還是個不能生育的奴才,你有什麼資格妄想朕?”
他將我圈在深宮裏,任由他的妃子折辱我。
最終我死在冰冷的榻上。
但見到我屍體的那一刻,那個年輕的帝王卻發瘋般一夜遣散後宮,終日對著我留下的舊物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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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該起了。”
身下火辣辣地痛,我強撐著爬下床。
榻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神色中還帶著未盡的饜足。
他伸手將我從地上撈起來,低下頭與我親昵。
“馨兒,起這麼早做什麼,這些事吩咐奴才做就行。”
還未扯開的笑僵在嘴角,我垂下眉眼,嗓音嘶啞。
“陛下,奴婢是春曉。”
許辰安愣了一下,下意識把我推開。
身體失去倚靠,我向後重重砸在地上。
許辰安回過神,伸手想把我拉起來,驀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又迅速收回手。
身下的傷好像更疼了,我艱難地爬起身,跪伏在地上。
“陛下,該上早朝了。”
許辰安從床上站起身,沉默著任由我為他寬衣。
“春曉,昨夜朕原本是打算去馨貴妃那的,不知怎的走錯了。”
他的嘴張了又合。
“馨貴妃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若是知道了,定不會善罷甘休。”
“朕還需要她父親的支持......”
我低垂著眼,努力壓下心中那抹酸澀。
“奴婢明白。”
他鬆了口氣,轉而安慰我。
“春曉,等朕在朝堂上站穩腳跟,一定會堂堂正正給你一個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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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許辰安還隻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時就跟在他身邊了。
他的生母是洗腳婢,一次偶然被先帝寵幸,這才有了他。
先帝子嗣單薄,破例留下他。
雖為皇子,但因為他生母低賤的身份,許辰安在後宮裏的日子並不好過。
經常饑一頓飽一頓,誰見了都能踩上一腳。
後來更是被皇後尋了個由頭去母留子,將他送進冷宮。
我便是在那裏與他相識的。
我們互相鼓勵著走過一個又一個難熬的冬。
許辰安雖不受寵,但好歹還占著皇子的身份。
先帝漸漸衰老,太子之位卻遲遲未定,後宮的皇子們心思逐漸活絡起來。
於是冷宮裏迎來第一批殺手。
混亂中我替許辰安擋了一刀,導致傷到根本,不能生育。
那時的他整夜守在我的床前,憔悴得不成樣子。
我蒼白著唇,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殿下,我想吃桂花糕了。”
見我醒來,他幾乎激動到落淚。
“我給你請最好的廚子,以後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從那以後,他更加刻苦地練劍,終於抓住機會在先帝壽宴上以身擋刀,成功讓先帝想起他這個遺落在冷宮裏的孩子。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我是真心為他高興的。
可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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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許辰安宿在我這兒的消息終究沒有瞞住。
我剛洗漱完,馨貴妃的心腹便匆匆趕來將我召過去。
許辰安正陪著馨貴妃用早膳,不知他說了些什麼,惹來嬌人兒帶著羞意地輕捶。
我走過去恭恭敬敬地行禮。
見著我,許辰安有片刻的失神,恰好被林雲馨捕捉到了。
她輕嗤一聲。
“不過是個低賤的丫鬟,也妄圖爬上龍床?”
她擱下筷子,優雅地擦擦嘴。
“是本宮最近疏於管教,才讓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肖想陛下。”
許辰安有些失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語氣寵溺。
“你啊你,怎麼還跟個奴才吃起醋來了,她哪裏有資格跟你比。”
林雲馨嘟著嘴,轉頭撲進許辰安懷裏撒嬌。
“我不管,陛下是我的陛下,不準任何人惦記,我要好好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