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整整一夜,才調整好情緒。
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為什麼我和沈興慕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陽光灑進來,我才好像想通了。
或許他一直沒有變,他向來如此。
是我的底線太低了。
我縱容他一次次的傷害我,越來越過分。
其實早就應該放棄了,是我一直給自己洗腦,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就在我的思緒終於理明白後,病房門猛地被推開。
涼風灌進來,我轉過頭去看,結果呼吸一滯。
來人風塵仆仆,眼圈發紅,看見我更是臉色一白,好一會才邁著沉重的步子朝我走來。
我聲音驚訝:
“許霧......你不是出國了。”
他走到我跟前,難以置信的看著我被包的跟個粽子一樣,眸色一暗。
好一會才聲音喑啞道:
“前幾天,警察給我打電話,說你出事了。”
“我立馬推了演出趕回來了。”
我心口起伏,不知為什麼,此刻看見許霧,竟然比看見沈興慕還讓我有安全感。
就在我沉默不語的時候,他卻忽然皺起眉頭,話鋒一轉:
“沈興慕呢,他怎麼不在你身邊陪著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許霧是從前我的搭檔,我倆合作六年,男女混彈,在音樂界還是很有名的。
隻不過後來我和沈興慕在一起,淡出舞台,他也就出國了。
臨走前,他曾經問過我:
“皎皎,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我怕你後悔。”
那時我信心滿滿,笑著道:
“有什麼不確定的,興慕是為了保護我,我知道。”
他眸色一暗,但到底沒說什麼,隻輕輕道:
“我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以後再想彈了,記得聯係我。”
我翻開手機給他看:
“放心吧,你的電話我一直都不會刪的!”
他輕笑著搖頭:
“這備注太生疏了,許鋼琴家?我怕你哪天忘了,來,我幫你改。”
說著,他不由分說的將我的手機搶過去,改了備注。
我接過來一看——一輩子最好的霧。
我不禁呲笑:
“好好好,這次我肯定忘不了了。”
我沒想到,正是因為這個備注,讓警察想到了給他打電話。
再聯想到我曾經的信誓旦旦,我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
難道說沈興慕懷疑我被強奸了,不管我了?
於是沉默半晌,我故作輕鬆的扯開一個笑:
“我倆分手了。”
許霧深深的皺起眉頭,
“分手了?在你剛被綁架之後?”
我垂了垂眸,沒有說話。
他見我不願再說,倒也沒有細問下去。
隻是深深的望著我被包紮好的手腕。
不知過去多久,他才再次開口:
“我不走了,我留下陪你做康複訓練。”
“皎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繼續彈鋼琴的。”
聽著他的話,我難以抑製的流下淚來:
“不用了,你還是回去吧。”
他抬手,輕輕將我眼角的淚拭去:
“沒關係,違約金打給他們就是了,本來我也是要回來的。”
“時間早晚而已。”
他話音落下,護士走進來給我換藥。
因為要掀開衣服,他背過了身。
在我疼的忍不住低聲嗚咽的時候,他的身子一僵,隨後立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
可當我換完藥,他再轉過來時,麵對我的卻是笑臉。
“皎皎,疼了吧,想不想吃點甜的?我去給你買。”
我的心裏“咚”的一聲,我不是傻子,許霧對我的關心和心疼,已經超過了普通朋友。
我隻後悔,當初眼瞎了。
選擇沈興慕。
一個月後,我出院了。
在住院期間,沈興慕給我發了很多條信息。
大部分都在逼問我,到底有沒有失身。
那些綁匪到底有沒有碰我。
我隻回複了一條:
“我們已經分手了。”
出院後,許霧將我接到了他家。
醫生說了,即便是出院,也得靜養,至少三個月的時間,要少走動。
但我堅持要去沈興慕的房子裏,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許霧扶著我,我倆慢慢的打開門,結果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