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那種嚴厲生硬的長輩,雖然愛我,但從來沒有言明過,且一直對我要求頗高。
前世,我被小薑氏驕縱的無法無天,在她的挑撥下,把父親視為洪水猛獸,每次父親想要與我親近,我都會找各種借口躲開。
這時小薑氏就會說:“女兒大了,與父親都會生疏。”
長期下來,我跟父親之間的誤會越積越多。
直到死後,父親抱著我的屍首一夜之間白了頭,強壯偉岸的身體也變得佝僂,我才知道自己竟然犯了那麼惡劣的錯誤。
現在一切都還不晚。
父親見我哭的傷心,原本還嚴厲的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小心翼翼上下打量我:
“念念,你沒受傷吧?”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複後,他才轉頭對上小薑氏冷聲問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去參加賞花宴還能打起來?”
蘇芸芸嚶嚶哭泣道:“父親,你要給女兒做主啊,丞相女兒仗勢欺人,看我跟她穿一樣的襦裙就打我,這裙子還是姐姐給我的呢。”
父親和小薑氏同時變了臉色。
小薑氏狠狠剜了我一眼,父親則有些疑惑:“念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起回來時小薑氏跟蘇芸芸在馬車上不停蛐蛐,原來是她沒陷害成功,就想往我身上潑臟水。
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蘇芸芸,說話可得講良心,這裙子明明是母親送給我穿,你說喜歡,用栗子糕跟我交換。”
說完,我又對上小薑氏:“母親,你以後別隻寵我一個人,對妹妹也上點心,以後給我們姐妹買裙子要買兩條,別一個人有另一個人沒有的,如果今天我跟芸芸穿的一樣,諒那李錦華也不敢對妹妹動手。”
你以為隻有你會挑撥離間,我也會,而且一箭雙雕。
你不是想讓我跟父親有隔閡麼,那我也讓你嘗嘗母女離心、夫妻猜疑的滋味。
我話音剛落,蘇芸芸就哭出來:“娘,你永遠都是偏心姐姐,我才是你親生女兒啊。”
然後頭也不回朝閨房跑去。
父親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念念,你是說今天原本是你跟李小姐穿一樣的裙子?”
“是啊,”我大咧咧回答道:“母親說這條裙子是特意給我買的,值一百兩銀子呢。”
良久,父親對小薑氏沉聲開口:“雪蓮,成婚時我就跟你表明過態度,念念是我的底線,你最好不要搞小動作。”
父親浸淫官場多年,內宅裏的事稍一思索就想明白大概。
小薑氏的臉頓時掛不住了,她眼眶微紅,嗔怪父親道:“都說後媽難當,當年姐姐生產時落了病根,沒過多久就走了,是我心疼念念這麼小就沒了親娘才決定嫁過來,這麼多年我對念念比對芸芸好一萬倍,府裏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你這麼說可真是寒了我的心。”
話音未落,眼眶裏的淚珠已經止不住爭先恐後留下來,好一副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
我心中冷嗤,她慣會扮體貼裝可憐,我不會上當,但父親還是很吃這一套的。
父親歎了一口氣,將她輕輕攬在懷裏:“這些年你辛苦了,今晚我陪你用完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