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笑眯眯的:“我以為,衡少爺應該很清楚才對,畢竟是人,不是機器,能不加班是最好的。”
陸宇衡眯眼眸深處冷意翻湧。
“為了譚書桃,小叔做到這個地步,真是鬼迷心竅了!”
“衡少爺,我再提醒您一句,注意您的稱呼,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九爺的規矩,事不過三。”
向陽說完,揚長而去。
陸宇衡一股氣血直衝頭頂,餘光看到桌上的花瓶,想也不想的橫掃在地上。
花瓶劈裏啪啦碎了滿地。
他喘著粗氣,脫力般坐在椅子上。
辦公室裏的動靜,外麵的員工們多少聽到了些,嚇得戰戰兢兢,誰也不敢去問。
......
譚書桃來到公司,有同事湊過來神秘兮兮的說,“公司來了個大老板,給我們送了奶茶和蛋糕,超級好,我估計是公司的大股東。”
譚書桃不以為然。
這公司哪兒來的大股東,這是陸宇衡一手創立。
他就是唯一擁有話語權的人。
況且就算真有大老板,也和她沒有什麼關係。
她轉頭開始琢磨設計稿,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隻想盡快完成,盡快離開。
晚上下班時,不出意外,她又被譚青青堵在工作崗位上。
“加班!”
譚書桃還沒回答,陸宇衡冷著臉走進來,目光如冰錐一樣掃過她.
落在譚青青身上時,又冰雪融化,溫柔似水。
譚書桃垂下眼眸,心中一陣難言的酸楚。
譚青青跑過去,親親熱熱的挽住陸宇衡的臂彎,“阿衡,你看看她,工作還沒做完就想離開。”
“讓她走。”
譚書桃瞬間抬眸,對上陸宇衡冷厲複雜的眼眸。
“還不走?等我送你嗎?”
他諷刺開口。
他怎麼會幫她呢,恐怕是擔心她會傷害譚青青吧。譚書桃自嘲著收回目光,收拾東西,與她們擦肩而過。
走到門口,她回頭看了一眼。
譚青青正在抱怨什麼,嘟著嘴,一副任性刁蠻的樣子。
而陸宇衡耐心的低頭哄著。
可明明,他最不喜歡刁蠻任性不講理的女孩子。
曾經有這樣的姑娘追他。
他直接拉過譚書桃的手,說永遠不會喜歡那樣的姑娘。
譚書桃垂下眼眸,在他看過來之前轉身離開。
原來,他不是不喜歡。
隻是那個任性的人不對。
......
回到家裏,譚書桃在工作群裏看到了公司最新頒布的條例。
今日起,員工按時上下班。
不許遲到早退,也不再加班。
她不明白陸宇衡為什麼這麼做,但高興是真的。
“看什麼?”
陸硯書的聲音傳來,修長的手遞過來一杯果汁。
是她最愛的橙汁。
譚書桃眉眼彎彎,“謝謝,公司說以後都不加班了,是件大喜事。”
“恭喜。”
陸硯書從善如流。
譚書桃垂下眼眸,聲音輕柔,“不過我也待不了多久了。”
“什麼?”
她聲音太小,陸硯書沒聽清,耐心的詢問。
譚書桃不肯再說。
她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變得危險,充滿了灼熱幽暗。
仿佛一隻盯著獵物的野獸。
在她抬頭的一瞬間,所有與他溫潤斯文外表迥異的幽深掠奪盡數消散,聲音低沉中透著清潤。
“夫人為了工作廢寢忘食,每天還要坐公交上下班,實在辛苦,不如從今天起,我接送你上下班。”
“不用麻煩你的。”
“夫人討厭我?”
他聲音低低的,似乎是有些低落。
譚書桃頓時有種罪過的感覺,“我不討厭你,就是不想太麻煩你,你每天日理萬機的......”
“你現在是我的夫人。”
他忽然說。
譚書桃頓時啞然。
他一字一頓,聲音和緩堅定,“在我這裏,夫人最大。”
譚書桃放在膝蓋上的指尖微顫。
在他的注視下,低下頭,試圖藏住莫名發熱的臉。
無關情愛。
這樣優秀俊美的男人認真的說出這句話來,殺傷力實在太驚人了。
“那,就送吧。”
她實在無法拒絕。
也怕他會說出什麼更驚人的話。
隔天早晨,兩人一同起來吃早餐,而後一起出門,上車。
向陽就等在門口。
看到兩人一起出來,他微微瞠目,隨即恭敬打開車門。
不料,陸硯書沒有上車。
他單手放在車門上,對乖乖坐在車裏的譚書桃說,“等我一下。”
她點頭。
他轉身和車子拉開距離,向陽步步緊跟,還以為九爺有什麼重要吩咐,微微低頭,側耳聆聽。
“你走。”
風有點大,向陽沒聽清,“啊?”
就見他英明神武,高大偉岸,風度翩翩如君子的九爺,鏡片後的眼眸斜昵著他。
滿滿的嫌棄。
“你走,我來開車。”
向陽:“......”
等到陸硯書上了車,車子開走,他還站在原地,冷風呼嘯,莫名的一陣淒涼。
合著,他被九爺嫌棄了啊!
......
車上,譚書桃已經從後座挪到了副駕駛上,大佬親自開車,她就不能再坐後麵了。
那會顯得大佬像個司機。
她看了眼後視鏡,向陽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
“他不開車嗎?”
大佬還親自開車的?
陸硯書徐徐道:“他有事,最近可能都會很忙,怎麼,不相信我的車技?”
他睨了她一眼,眼中似有戲謔。
譚書桃再看,卻已經消失了,她便覺得是自己看錯了,自從結婚以來,他一直都是清潤君子模樣。
脾氣,耐心,性格,都好到不行。
怎麼會故意逗她呢。
她認真反駁,“沒有,我就是覺得好像成功人士都配有司機,不會自己開車。”
陸宇衡尚且如此,更何況他。
陸硯書輕笑一聲。
她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也沒問。
車子開的太平穩了,她靠在副駕駛上,目光望著窗外緩緩流逝的風景。
困意悄然來襲。
陸硯書放慢車速,這條路,走的越慢越好。
可惜,本就20分鐘的路程。
總會到達。
車子停下,他解開安全帶,目光落在身側熟睡的人臉上,距離近了,能看到她服帖乖順的睫毛。
以及嬌嫩肌膚上的細小絨毛。
該說她心大嗎?
還是,太放心他了?
陸硯書低低笑起來,一隻手撐在她的頭頂,指尖觸碰到她的秀發,鼻息間溢滿了屬於她的甜香。
宛若鉤子,存了心要他失控。
隨著沉緩呼吸逐漸加重,車內的氛圍慢慢變得粘稠而壓抑,像是一頭壓抑許久的野獸即將破籠而出。
睡夢中的人似乎有所察覺,縮了縮肩膀。
陸硯書微微一頓,眼中翻湧著濃烈的掠奪和灼熱逐漸平息,薄唇溢出一聲妥協般的歎息。
他微微低頭,薄唇即將落在那不點而紅的朱唇上......
“砰砰”
車窗被敲響,一切被迫終止。
他的薄唇,距離朱唇還有一毫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