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禮的一頓操作讓趙盈枝都忘記了本來去找他是因為蕭問的事情,現在看見床頭的這隻福娃,趙盈枝有點看不懂陸硯禮了。
他該不會是喜歡她吧?
開玩笑,怎麼可能!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趙盈枝給否決了。
相比於陸硯禮喜歡她,趙盈枝更願意相信母豬上樹。
那他為什麼要送她福娃?
難道是他良心發現,四年前有愧於趙家,所以想補償她?
說起來,四年前整個白虎營就是被“皇帝遇刺,命在旦夕”這則消息給調走的,當時傳信的人手裏拿著陸硯禮的令牌,父親不得不相信。
帝王性命,至關重要哪怕是龍潭虎穴也得去闖一闖。
這才落入了圈套。
時至今日,趙盈枝仍然不知到底是誰在幫禮成王假傳消息。
這個害她趙家滿門抄家的罪魁禍首,是否還在逍遙自在,紙醉金迷?
趙盈枝幾乎一夜沒睡,始終想不明白。
“盈枝?盈枝?”
太後連叫了趙盈枝好幾聲,已經有些動怒。
趙盈枝跪在地上:“娘娘恕罪。”
“祭祀還有一個時辰開始,給哀家換禮服。”
“諾。”
趙盈枝服侍太後更衣,太後觀她神情倦怠:“昨夜的事安排得如何?攝政王那邊可有消息?”
“昨夜的事失敗了。”
這話不是趙盈枝說的,她還沒想好怎麼說既能撇清自己辦事不力,又能不牽扯上陸硯禮。
這話是陸雍說的。
隻見他兩眼寒星,神色陰鬱,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趙盈枝行禮:“王爺。”
攝政王煩悶地擺了擺手,趙盈枝識趣地退到外室,並將其他所有宮人都遣退出去,然後守在外麵。
“什麼意思?”太後主動給攝政王倒了一杯茶:“這麼動怒做什麼?到底怎麼了,說來聽聽。”
“蕭問中途發現前方陷阱,折返回去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陸雍拍桌,桌上的水灑了出來,太後皺眉,上前去替他捏著肩膀,溫聲細語。
“蕭問怎麼會發現呢?”
“還不是陳珂。”陸雍越想越氣:“這家夥巡邏,突然冒了出來,這小子竟敢與本王爭執,蕭問估計是聽到了,所以才有所警惕。”
趙盈枝聽陸雍說這話,怎麼感覺和她安排的情節這麼一致,引走蕭問的不是杜彬嗎?
太後心裏滿意地都快笑了,她當是趙盈枝計劃順利,但是麵上還要克製,疑惑道:“陳珂不是你的人嗎?”
“本王能用恩情拿捏陳珂,蕭問也能,這小子是個認死理的,有恩必報,蕭問待他亦師亦友,他自然不會看著蕭問去死。”
“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知道這事兒,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把本王的計劃都搞砸了。”
陸雍肺都要氣炸了,太後輕聲安撫:“既如此,就當是蕭問命不該絕,王爺切莫動怒傷了身子。”
“蕭問敢拿劍指著本王的侍衛,他日就敢拿劍指著本王,不除他,本王心裏不痛快。”
太後歎了口氣,似乎站在陸雍的角度表示擔憂:“但現在已經讓蕭問有了警惕之心,而且清寧蕭家應該很快會得到消息,再想下手怕是難了。”
“蕭家又不是隻有蕭問一個嫡子,本王與蕭問已經撕破了臉,若蕭問當上蕭家家主,必不會為我所用,倒不如扶持旁人。”
太後紅唇微張,美目流露絲絲驚訝:“王爺可有合適的人選?”
陸雍將太後攬入懷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太後嗔怪似的捶了他的胸口一下,陸雍霎時間心情大好。
“蕭家三子蕭哲,與蕭問非一母同胞,天然就存在利益衝突,而且此人圓滑世故,頗有野心,有投靠本王之意。”
“王爺覺得此人好拿捏?”太後依偎在陸雍的懷中,纖細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身上若有若無地滑動。
“至少比蕭問好拿捏。”
陸雍摟著太後的纖腰,大掌用力往前一推,太後整個人便跌倒在他的懷中。陸雍抬起太後的下巴,想要親吻。
太後嬌羞避開:“別鬧,馬上就要祭祀典禮了。”
“還有半個時辰。”
陸雍不管不顧親上太後的紅唇。
陸雍從內殿出來,一副饜足之態,吩咐趙盈枝:“去替娘娘梳洗,本王先去祭壇了。”
“諾。”趙盈枝找到側方,將門打開,恭送陸雍。
趙盈枝進入內殿,發現太後起身似乎有些困難,忙上前去扶她。
“娘娘。”
太後抓著趙盈枝的手臂起身:“這陸雍真是......本宮怕是有些受傷,盈枝,去抽屜裏替本宮取藥。”
“諾。”趙盈枝低著頭,耳尖有些發紅。
太後上了藥,趙盈枝替她重新著裝梳洗,她瞧著趙盈枝有些羞赧,倒是生出了一股長輩的憐惜之情。
“盈枝,找男人一定得找對你好的,像這種男人不能要。”
趙盈枝故作小女兒嬌羞之態:“娘娘......”
“也罷,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太後笑了笑:“但日後總是要嫁人的,哀家定會為你好好挑選。”
這是太後第二次說要給趙盈枝找夫婿了,令趙盈枝有些心生惶恐。
她一定要順利出宮,離開太後,離開皇宮這個是非之地。
“奴婢多謝娘娘,隻是暫時還沒有嫁人之意,奴婢母親辛勞多年,奴婢隻想等出宮後好好孝順母親。”
“你倒是個孝順的。”太後輕笑:“倒也不急,終會你是留在京都的,日後哀家傳喚倒也方便。”
趙盈枝微微斂眸,太後是不可能放她離開的,即便出了宮,也離不了京都,更別提北上與父兄團聚。
“娘娘說的是,盈枝就算出了宮,娘娘急召,盈枝也是義不容辭。”
太後露出滿意的笑容,拍了拍趙盈枝的手背:“好了,時辰差不多了,去祭壇吧。”
趙盈枝攙扶著太後出門,上了車攆。
太後一落座,欽天監高喊:“吉時已到,祭祀開始。”
所謂祭祀,是將作為祭品的牛羊米麵送上祭壇,供奉神明,祈禱神明保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祭祀結束後,這些祭品送到膳房,晚上供皇室權貴,文武百官食用,寓意與天同樂,與神共慶。
祭祀無出新意,趙盈枝百無聊賴,垂著腦袋打盹兒。
高座之上的陸硯禮餘光瞥見,不由得彎了彎嘴角。
旁邊的太後低聲問:“陛下何事如此高興?”
“海晏河清,朕心甚慰。太後今日也是紅光滿麵,麵若桃紅。”
太後聽沒聽出來趙盈枝不知道,反正她聽著是覺得意有所指,抬頭悄悄瞥了一眼,陸硯禮捕捉到她的目光,揶揄地笑了笑。
趙盈枝立馬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