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黎氏想了想，自己也不能阻止了老爺的一番好意。

“老爺，不如這樣吧，就讓雲傑陪著您走一趟？”

於大人點點頭：“也好。”

不過他怎麼覺得黎氏好像不太想讓自己去呢，算了，不和她這個無知婦人一般見識，這個家沒他可不行。

佑佑眼巴巴地看著爹爹，【爹爹會不會帶回一部金剛經呢，要是能帶回來，大哥會好得更快了，可惜我還不會說話，要不然就問爹爹要金剛經當禮物了。】

於大人微微一笑，女兒還不知道自己能聽到她的心聲，他摸著佑佑頭上剛長出來的軟軟頭發說：“佑佑在家聽娘的話，爹爹回來給你捎禮物。”

等他回來的時候就給女兒個驚喜吧。

稍後，黎氏就讓春喜幫忙收拾行李，她在一旁陪著於大人說話，把自己交了管家權以及洗三發生的事跟於大人說了一遍。

於大人在牢裏的時候已經聽大兒子說了一遍，那時候時間有限，隻能草草說上兩句，等到黎氏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後，於大人才知道妻子受了多少委屈。

他感歎道：“你受委屈了，把家讓他們管著也罷，這樣也少些糟心事，家裏銀子要是還不夠，你就用我的私房銀子。”

他把自己的私庫鑰匙給了黎氏，黎氏感動地問：“老爺，你真準備讓妾身管理你的私房錢？”

如果一個男人肯把自己的私房銀子給妻子管，這中間意味著什麼黎氏再清楚不過，她看著於大人的眼神就好像少女一樣。

於大人心裏一熱，眼睛在黎氏臉上打了個轉，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黎氏越來越有風韻了，他在心裏越發覺得自己的決策實在是太英明了。

“夫人，讓佑佑睡會，咱們去那邊說會兒話。”

於大人話音剛落，他的長隨站在外頭喊了句：“大人，出事了，一群人把咱家門口給圍住了！”

“怎麼回事！”於大人也顧不上和黎氏溫存，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黎氏看著於大人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算起來應該是那件事了吧。

【咦，二叔有難了，嘿嘿，叫他之前害我，我要去看熱鬧！】

佑佑呀呀的拽著黎氏的衣服，黎氏問：“佑佑想出去找爹爹？”

佑佑使勁點點頭，黎氏微微一笑，抱著女兒出去找於大人（看熱鬧）去了。

門口，在於大人的安撫下，圍著的人們情緒沒有那麼激動了，但是一個個都守在門口不走，一定要於大人給他們個說法。

見此情況，於大人隻好讓長隨給他們拿了休息的板凳和茶水，然後自己去了於保全的院子。

他看到自己的人正堵著老二，心裏的火一下子冒了起來，正好之前的賬還沒好好和老二算呢。

“惹了事你還想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保全也沒想到會鬧出人命，他哭喪著臉說：“還不是大哥把家底都給敗光了，我想賺點銀子，就去——”

“就去放印子錢！”

於保榮的聲音都帶著怒氣：“你知道朝廷是嚴令禁止的，若是咱們家沒事偷偷放也就罷了，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家，你放印子錢還被人抓到了，你說這件事怎麼辦好？”

他又想到老二之前做的那些事，自己還沒倒出工夫來跟他算賬，直接一拳砸在了於保全的鼻子上，把於保全的鼻子都給打歪了。

窩在黎氏懷裏的佑佑看到爹爹這麼給力，興奮地揮起了小拳頭。

【爹爹繼續揍，趕緊揍，奶奶馬上就來了！】

於大人手沒有停，還用上了腳，幾個呼吸的工夫，於老二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眼睛都腫得隻剩一條縫。

黎氏和佑佑看得爽壞了。

就在這時，於老夫人一臉病容讓人秦嬤嬤背著來到了老二的院子。

“老大，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麼欺負弟弟？”

她在院裏聽說老二放印子錢被人把家門給圍住了，擔心老二讓人打了，趕緊過來瞧瞧，結果一進門就看到老大在打老二。

“娘，您覺得我是在欺負他？您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放印子錢還鬧出了人命！”

老夫人看到老二一言不發坐在地上，心裏一咯噔，老二膽子太大了，怎麼能沾這種事，要是鬧大了，他們於府就完了。

“柳氏，現在是你管著家，你告訴我，二爺的銀子是從哪來的？！”

柳氏見老夫人把矛頭對準了自己，立馬跪在地上哭了起來：“娘，我再怎麼管家也不能管二爺在外頭做什麼啊，他說要在外邊做生意，我就把銀子給了他，嗚嗚嗚。”

“大爺，您不能不管他啊！”柳氏哭著看向於保榮，老二也跪在地上哭：“大哥，我知道錯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看到兒子和兒媳給老大下跪，老夫人心裏不是滋味，但是現在她也沒有什麼法子，隻好對於保榮說：“老大，你是咱們家的長子，不能不管弟弟。”

“你到底放了多少印子錢？”於大人鐵青著臉問。

“一、一千兩，收回來的隻有二百兩。”老二吞吞吐吐地說。

“死人的又是怎麼回事？”

“呃，還不上銀子，我說要把他家兒子賣給賭坊，他就要帶著兒子跳河......”

於大人聽到這，又一個打耳光甩了過去。

“老大，你動手做什麼，快點把這事給解決了。”

聽到老夫人這個時候還偏著老二，於保全有些動氣，之前老二做了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他不信老夫人什麼都不知道。

偏偏這樣自己剛從牢裏出來，她對自己沒有一點關心，就知道讓自己收拾老二的亂攤子。

想到這，他的心有些涼了。

“娘讓我解決，我拿什麼解決？上次公中的銀子都被您拿去給二弟還了賭債，現在芸娘連吃個雞蛋都得動用自己的私房銀子，您難道想這塊地虧空也讓我去找芸娘用她的私房銀子給填上嗎？”

“你要是孝順就該這麼做，他可是你弟弟。”老夫人一激動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於大人笑了起來：“如果是我遇到了這樣的事，娘會把你的私房銀子拿出來嗎？”

老夫人沉默了，就在前不久，於大人被貶官需要用銀子的時候，她也看著黎氏不讓她動用太多公中的銀子，怎麼可能把自己的私房銀子拿出來。

不光老夫人明白，於大人心裏更明白，自己孝順老夫人這麼多年，在老夫人眼裏始終比不上她親生的兒子。

但是他的心好痛，雖然明知道是這樣，但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當成親生母親一樣孝順了十幾年啊！

【爹爹別難過，爹爹難過佑佑也難過，佑佑和媽媽、哥哥都喜歡爹爹，爹爹不需要奶奶的喜歡！】

女兒童稚的話像奶糖一樣撫慰著於保榮內心的傷口，對呀，他有妻子有孩子，何必在乎其他人呢？

想到這，他冷聲道：“娘都不能把銀子拿出來，兒子有什麼臉麵讓黎氏把自己的嫁妝銀子拿出來呢？”

“你連娘的話都不聽了？”老夫人沒想到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兒子竟然也會忤逆自己。

於保全怒道：“大哥，你這是不孝，爹臨死前讓你答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