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老夫人寒著臉對於大人說:“秋雲都開了臉,你還想把這事拖到什麼時候?”
“母親大人,芸娘剛剛生產完,我想......”
於大人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老夫人給擋了回去。
“你是不是覺得離開了京城,娘沒有用了?連納個妾都不聽娘的話,你這是忤逆啊!”於老夫人氣得捶胸頓足,惡狠狠地剜了黎氏一眼:“是不是這個妒婦挑唆你的!”
見到老夫人氣得夠嗆,於大人隻好帶著黎氏一起跪在地上請罪,秋雲站起來幫老夫人揉著胸口,等她緩過氣來才抽泣著道:“老夫人,老爺定是瞧不上奴婢的蒲柳之姿,奴婢感謝老夫人抬舉,既然不能伺候大人,奴婢願意絞了頭發當姑子,決不能讓夫人與老爺生了罅隙。”
這一招以退為進讓老夫人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她一拍桌子:“我就不信治不了這個妒婦,今天你要是不納了秋雲,就把這個妒婦休了!”
“娘,您消消氣,大哥就是說著玩玩,他哪能為了納妾的事惹娘生氣,那不過是我哥麵皮薄,你等晚上把人往房裏一送,保準嘿嘿嘿!”
一個透著油滑的聲音響了起來,從門外走進來穿著綢緞剛在鎮上玩耍回來的於二爺於保全。
他嬉皮笑臉地朝著大哥於保榮和大嫂黎氏拱拱手:“恭喜大哥大嫂喜添千金,這麼好的日子給我發點喜錢唄?”
一邊說還一邊給老夫人捏起了肩膀,看到兒子這麼懂事,老夫人的表情舒緩了些,嘴裏嗔怪著:“家裏現在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銀子給你花。好了,你回去溫書準備考試,別在這給娘添亂。”
【哇,年紀這麼一大把還溫書,這是要考什麼這麼難考?】
黎氏跪在地上眼淚剛要掉下來,被女兒這麼一打岔,淚意全都憋了回去,於大人也微微搖了搖頭。弟弟不成器,考了這麼多年也沒考上功名,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他勸過幾次也都沒什麼效果。
老夫人不知道黎氏她們在想什麼,以為兩人是屈服了,她對跪在地上的兒子說:“老大,現在就領秋雲回房。”
“娘,您非要這麼逼兒媳嗎?”黎氏咬緊了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沒想到夫君說了這麼多,娘還是要給夫君納妾!
她慘笑一聲,低頭看向女兒,自己這個娘太沒用了,女兒都這麼提示自己,自己卻連留夫君一晚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於佑佑的心聲再次響起。
【咦,這個秋雲不是處子啊!】
黎氏忘了難過,瞳孔巨震地看向了秋雲,於大人也被女兒的心聲給驚到了,他娘怎麼給自己找了這麼個淫婦?
【矮油,她她她還有了身孕!】
聽到女兒的心聲,於大人有些不敢相信,這可是他娘給他挑的人,怎麼會挑了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
黎氏咬了下唇,女兒把這麼好的機會送到自己手裏,如果再錯過,她就不配當這個主母了。
她站起身對老夫人福了下身子,老夫人以為她是想鬧便冷笑起來,這事可由不得她。
可是黎氏下一句話讓老夫人臉氣成了豬肝色。
“娘,就算您想給夫君納妾,也不該找個和人私通的丫鬟來侮辱夫君,秋雲明明已經破了身子,她哪配伺候夫君!”
“黎氏,你為了不讓榮兒納妾,連這等話都說得出口?來人啊,給我把休書拿來!”老夫人氣得差點上不來氣,用手拍起了桌子,秋雲聽了黎氏的話也在那哭著尋死覓活。
於大人不知道妻子是怎麼看出來的,既然妻子也這麼認為,那就說明女兒說的是對的。
他堅定地站在了妻子這邊,對老夫人恭敬地說:“娘,芸娘嫁進咱家這麼多年,從來都不是信口開河之人,她既然說秋雲有問題,兒子也不想稀裏糊塗地被人戴了綠帽子,還是找有經驗的婆子看看。”
“奴婢也是人生養的,夫人既然這麼欺辱奴婢,奴婢死了算了!”秋雲沒想到老爺和夫人要找人看自己的身子,臉色變得煞白,如果真被人看出來自己不是完璧,她肯定會被打死的。
她朝著於二爺偷偷看了眼,見他根本沒有反應,一狠心就要朝牆上撞去。
於大人早有防備,她剛跑了兩步就被他一腳絆倒在了地上,如果說之前他對女兒的心聲信了八成,現在他有了十成的把握。
“來人,給她驗身!”兩個健壯的婆子把秋雲架起來,帶去了旁邊的耳房。
老夫人看著黎氏,這還是她第一次敢當眾讓自己沒臉,想到這,老夫人的臉沉了下來,陰滲滲地說:“黎氏,秋雲是我身邊的大丫鬟,你這麼讓人查驗她的身子,要是她是完璧,以後你這妒婦休想再踏入我於府大門。”
黎氏被老夫人的話嚇得渾身一抖,懷裏於佑佑把小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這種溫熱的感覺讓黎氏心中勇氣倍增,硬氣地說:“母親,兒媳作為於府的當家主母自然有這個權力,若母親不滿,便把兒媳的掌家權收回好了。”
“老夫人,查驗出來了。”仆婦在外頭敲響了門。
老夫人看著黎氏冷哼一聲,才對大丫鬟秋雨說:“讓她們進來稟報。”
仆婦走進來,見大家都看向自己,趕緊跪了下來。
“老夫人,老奴已經查驗過了。”說到這,她偷偷窺了眼老夫人的臉色,老夫人看到仆婦這個表情,心裏咯噔一聲,有種不妙的感覺。
“說,到底查到了什麼?”
聽到老夫人語氣不太好,仆婦磕頭道:“奴婢查過了,秋雲姑娘確實…不是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