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幺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
她不知在外麵遊蕩了多久,傷口上的血跡都已經幹涸,才抱著情書回家。
這晚之後,秦父再也不準她出門。
秦幺也不想出門了,她把自己鎖在房間,像失了魂魄的提線木偶,明明不想哭,卻還是機械的流淚。
不過幾天的功夫,人都瘦了一大圈。
秦母看了心疼的不得了,而秦父則總是在門口靜靜地看她一眼,然後沉著臉離開。
一天晚上,秦父走進來,冷冷地開口。
“林彧深跟葉寧訂婚了。”
秦幺僵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晶瑩的淚水應聲而下。
秦父又沉聲道:“這幾天你鬧也鬧夠了,臉也丟夠了,不想讓我們秦家變成一個笑話, 就放下那些不知廉恥的心思,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他說完就離開了。
房間裏,秦幺淚如雨下,心裏那堵名為林彧深的牆轟然倒塌。
他訂婚了,跟葉寧。
我會跟我喜歡的人結婚生子,度過這一生,而你從來不在我的人生規劃裏。
他沒有騙她。
秦幺,你還不肯死心嗎……
她看著那放在書桌上的情書,許久之後,伸手將它們一封封撕碎。
翌日,她終於踏出了房門。
眼睛還是紅腫的,眼裏一絲光亮都沒有。
“爸媽,送我出國吧。”
隻有逃得遠遠的,我才能,徹底忘掉他。
……
秦幺要出國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林家,同時傳來的,還有秦林兩家決定取消聯姻的消息。‘
秦父終究還是退了一步。
畢竟萬一秦幺將來真的嫁進林家,跟林彧深抬頭不見低頭見,後果更不堪設想。
林家這邊林嘉俊本來也一直不同意,最終兩家隻能達成共識。
而林彧深知道她要出國之後,難得走神了。
他並不知道秦幺什麼時候走 ,秦父和秦母都不會告訴他,秦幺更不會。
直到某一天傍晚,他突然接到了她的電話。
但秦幺沒有說話,兩人沉默了近一分鐘,是林彧深先開口。
“幺幺?”
她仿佛才終於回過神來,聲音很低:“小叔,我今天要走了。”
他一怔:“是,去哪個國家?”
“美國,佛羅裏達州。”
他握著手機的手一緊,那麼遠的地方,她要一個人去……
秦幺空洞的聲音又傳來:“那兒距離這裏有一萬兩千多公裏,好遠,好遠,小叔,我把自己流放了。”
她說的很平靜,無怨無恨的樣子,可林彧深的心卻無端猛跳了一下。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她把電話掛了。
機場,秦幺毅然轉身,走進了登機口。
……
三年後,雲城機場。
林彧深推了一整天的工作,一個人開車來到了機場。
秦幺走了三年,這三年她沒有聯係過他一次。
甚至連她今天回國的消息,他都是從林嘉俊口中知道的。
她連林嘉俊都聯係,但從沒有找過他。
這樣的認知讓林彧深心裏悶得厲害,他整個人仿佛不受理智控製一般,竟然衝動的跑來機場接人,迫不及待想看她一眼。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林彧深按了按太陽穴,腦子裏一片混亂,轉身走進機場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他往臉上撲了幾下冷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沒有效果,隻要一想到終於可以見到她,他冷靜不下來,也根本做不出三年前那寡情冷漠的樣子。
最終,隻能順從心裏的聲音,邁步走了出去。
剛到門口,就聽見門外有一陣曖昧的聲音,他抬眸一看,發現有個穿著紅裙的女孩,正抱著一個年輕男人在洗手間門口擁吻。
哪怕三年未見,林彧深仍一眼認出了她。
渾身血液似乎在這一刻驟然沸騰,他顫抖著叫出她的名字,“秦幺!”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秦幺回過頭,眼裏閃過一絲詫異。
隨後,她鬆開麵前的男人,巧笑嫣然,沒有半分三年前心碎欲絕的樣子。
“小叔?真巧,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