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冷,不能吃辣,不能吃酸,苦的也不行。
油炸小吃,火鍋奶茶一下肚,她第二天就要胃疼。
於是我承包了她的一日三餐。
每天行程很緊。六點半起備餐,七點趕地鐵,八點打卡。
「起床了嗎?」我在公司有回音的隔間裏發語音消息。
「唔。你怎麼又把雞蛋煎全熟了!」冷思祺的每一個字都敲在我心上。
「這麼點小事你都做不好!」她肆意發泄對我的不滿。
隔間裏的消毒水味刺鼻。
我左邊的肋骨隱隱作痛。
「思祺,你別生氣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好嗎?」我疼得額頭冒冷汗。
她直接掛了電話。
我緩慢地呼氣,好像身體被抽走了一部分。
通話已掛斷的綠色消息下麵,我的回複縮在紅色感歎號後麵。
負擔兩個人的生活讓我精疲力盡。
冷思祺是自由職業者,靠化妝品代言賺傭金的顏值博主。
她的收入波動很大。
有錢時,我們去海濱旅遊,沒錢時,冷思祺拿我當出氣筒。
最近她發脾氣的次數飛速增長。
「這些不能機洗。」我把她的貼身衣物從洗衣機裏拿出來。
「你就不能吃完東西整理一下嗎?」茶幾上有很多她點的外賣盒子。
「我要休息了,麻煩你小聲一點。」冷思祺偶爾完不成直播時長,要熬夜。
我沒有力氣和她爭吵。
回到出租屋,我渾身肌肉酸痛,痛苦地倒在沙發上。
但冷思祺把我從片刻的休息裏扒出來,她歇斯底裏:「你算什麼男人啊!」
「我和你蝸居在這個小地方這麼久,你還要對我挑三揀四。」
她罵我:「像個死人回來倒頭就睡!」
我翻開眼皮都費勁,哀求她:「思祺,讓我睡一會兒。」
多給我一點時間。
等我發了工資,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冷思祺用力搖我,她慢慢滑落到地板,坐在地板上大哭。
等她哭累了去洗臉,我繼續拖著疲憊的身體收拾臟亂的出租屋。
我真的很累。
也許我們隻是一對磨合期比較長的情侶。
我如此安慰自己。
隻要挺過這個月,冷思祺或許就能穩定下來吧。
直到我發現她和一位男粉的曖昧聊天記錄。
冷思祺收了男粉的轉賬。並且答應和那位男粉出去旅遊。
我拿著冷思祺的手機,腦袋一片空白。
為什麼?
是因為錢嗎?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冷思祺好像越走越遠了。
等我反應過來,我刪掉了冷思祺的男粉,也刪掉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