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再次見到沈問是在淩家的酒會上。

那是淩冬第一次把我介紹給他的家人，以女朋友的身份。

原以為淩家父母會對我不喜。不曾想，他們對我十分親切，淩母更是拉了我的手看了又看，說，「早就聽淩冬提起過你。你們兩個要好好的啊。」

我一臉疑惑地看向淩冬。他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說，「我去和張總談個事。」說完就快步走開了。隻剩滿腹狐疑的我留在原地。

我本就不喜歡這種觥籌交錯的社交場合，淩冬人不知去了哪裏，淩父淩母也忙著招呼客人。我幹脆找了個角落，一個人喝起酒來。

沈問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和薑妙一起。

薑妙挽著沈問，抬著她高傲的下巴，示威般朝我款款走來。「喲，這是誰家的千金啊？怎麼從來沒見過呢？」她聲音不小，一瞬間就吸引了周遭的客人。

客人們不免小聲議論，「是啊，怎麼沒見過這位呢？是混進來的嗎？」

我淡淡一笑，「怎麼？薑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沈問的前妻啊！」我狀似驚訝地捂了捂嘴，「哦不對，我們還沒離婚呢。薑小姐，不知道你如此親昵地挽著別人的老公，是哪裏的講究呢？」

薑妙露出難堪的神情，氣急敗壞地又想上來扇我一巴掌。我還未作反應，沈問已經將她拉回。他蹙起眉頭，「薑妙，別這樣。」我才注意到，沈問的臉有些蒼白。想必這些天的八卦新聞，也夠他喝一壺了。

我發現我在他麵前也可以自然地笑出來了，「沈大明星，什麼時候去跟我扯個證唄！離婚證。」

說出這句話時，我自己都不免錯愕。時光仿佛回到了我們扯結婚證的時候。

那也是一個冬天。我和沈問打賭，他一定能摘下年度最佳歌手的桂冠。如果沒有，我就答應他一件事。

那是沈問風生水起的一年。新歌連登音樂榜首，全國巡演如火如荼，甚至到音樂綜藝做嘉賓也拿了一個全年第一。同年的其他歌手沒一個能打的，實在沒理由不頒這個獎給他。

我早已準備好給他慶祝。但當年卻爆冷把獎項給了另一位歌手。對方家裏背景深厚，不由得讓人懷疑暗箱操作的可能。

回去路上下起了大雪。我想開口安慰沈問，「沈問，今天那個人得獎，圈子裏的人都知道為什麼。你不必放在心上。你是最棒的歌手，一直都是。」

他並不回答。我隻以為他是太過失落，正愁著怎麼安慰他。

誰知打開家門，擺滿了鮮花和蠟燭，正中間一個大大的「Marry Me」。

沈問滿臉笑意地掏出鑽戒，眼睛亮晶晶的，單膝下跪向我求婚。

他說，「夏夏，你知道嗎？我這些年努力打拚，就是想獲得一個認可。告訴我爸媽，我的選擇沒有錯。今天的獎，我很想贏。但當我得知獎項早已內定的時候，我反而高興。因為比起贏下這個獎，我更想贏得你。」

「所以，樂夏小姐。願賭服輸。什麼時候去跟我扯個證唄！你願意嗎？」

我不禁淚凝於睫，張開雙手擁抱了他。早已在心裏說了千百遍，我願意。

我們是怎麼就走到了今天了呢？

我看向沈問。他也望向我。中間好似隔了長長的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