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1

晚上給女兒雯雯輔導功課，發現她很多題不會。

正要發火，發現她的表情不對。

我仔細想了想，女兒一向聰明懂事，不是貪玩的小孩，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在我的循循善誘下，她終於說出實情。

“媽媽，我看不見黑板。”

女兒先天性散光加近視，所以我特地拿著報告找過班主任，把她安排在了第三排座位。

照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但女兒接下來一句話，讓我明白了原因。

“媽媽，文浩的媽媽要我跟文浩換座位，他本來坐最後一排的。”

文浩是女兒班上的一個小胖男生，個子挺高，人也壯，剛轉學過來，平時總愛欺負同學。

其實我知道，以女兒的性格，應該不敢直接拒絕他的。

幸好明天是開放日，老師會召集所有家長去學校開會，所以或許我能跟文浩的媽媽溝通下。

第二天一早，我就來到了教室。

女兒的桌子以前一直很幹淨整潔，但現在上麵卻臟兮兮的，還被刻了許多字。

我一看就知道，是那個叫文浩的小男生做的。

我用濕紙巾小心翼翼的把桌子擦幹淨。

不一會的功夫，許多家長都到了，因為平常都見過，所以互相打著招呼。

她們看到我坐在第三排，表情都有些怪異。

一個關係很好的同學家長悄聲對我說道：

“月月媽，你坐這裏會有大麻煩的，那個文浩媽媽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沒有當回事，說道。

“沒關係吧，都是為了孩子，好好溝通下，應該可以的。”

“唉，你不知道她這個人。”

她欲說還休，最後心有餘悸地捂了捂臉。

不一會的功夫，班上家長已經陸續到了，一陣“噠噠噠”高跟鞋的聲音響起，一個大碼女人出現在門口。

她身高有一米七，本來這樣的身高應該顯得很有氣質，但她體型偏胖，又畫著濃妝，頭發染成黃色，看起來像個女屠夫。

也不知道高跟鞋怎麼承受的住她的體型的。

她環顧現場一圈，高昂著頭，幾步一扭的進入教室，彷佛是在走紅毯。

但沒有幾個人是在看她的，在看的人，也是表情精彩，想來心裏不會是誇讚她的審美的。

她來到我身邊，表情有些詫異跟憤怒，幾乎是吼著問道：

“誰讓你坐這的？這是我兒子文浩的座位，你給我閃一邊去。”

我沒想到她語氣這麼重，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

“文浩媽媽，這本來是我女兒月月的座位，她視力不好，坐在這裏才能看得清。”

“小孩子不懂拒絕，分不清輕重，我們的座位還是不要換了吧。”

“畢竟文浩他視力好，個子也高，不用坐這麼靠前的。”

然而聽到我的話，她卻像是被點燃的爆竹炸了，一頓輸出。

“她自己換的，我逼她了？反正換了就不能改，我兒子就坐這了，我也要坐這。”

之前那個提醒我的家長小聲嘀咕了句。

“怎麼沒有逼，我女兒都跟我說了。”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文浩媽媽打斷。

“我看你是沒被打夠是不是？”

嚇得那個家長趕緊閉嘴，我也沒有想到，她會真的動手。

但為了女兒，我也會寸步不讓。

她見我沒有讓的意思，居然直接就坐了過來。

我看到一個巨大的屁股朝著我壓過來，立刻挪動了下椅子，不然被她一屁股坐死，就冤枉了。

她沒有坐實，摔倒在地上，立刻撒潑打滾。

“你弄傷我了，賠錢，賠錢。”

02

我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碰瓷，不說這邊有監控吧，這周邊幾十個家長，幾十雙眼睛，也不是擺設吧。

但卻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說怎麼賠吧？”

她可能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輕易認慫，哭聲一下止住，跟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

她眼睛轉了轉，在我身上瞅了下，說道：

“你這條項鏈挺好的，把它賠給我，我就不怪你了。”

我氣急反笑，給女兒開家長會，我一般都不佩戴首飾，隻有這條項鏈是老公的遺物，所以我從來沒有拿下來過。

看著她貪婪的眼神，我想她早就盯上這條項鏈了。

我把手伸到脖子後麵，看起來像是要解下項鏈，她立刻一骨碌爬起來，哪裏像受傷的樣子。

但我隻是撓了撓癢，看著她似笑非笑。

“這不是挺利落的嗎？哪裏像受傷了？”

周圍的家長看到她吃癟，都很高興，也有人是不怕她的。

“沒想到月月媽看起來那麼瘦弱，還挺能拿捏人的。”

“我跟你們說，文浩她媽就是體格大，但就是個紙老虎。”

周圍人的話讓她臉一陣青一陣白，但我不想完全撕破臉。

所以從包裏掏出準備好的月月的診斷報告，對她說道：

“文浩媽媽，我家月月確實視力不好，這裏還有診斷報告，坐後麵確實看不見，而且她一直都坐在這裏的。”

但她似乎完全說不通道理，推了我一把說道：

“我不管，我兒子想坐哪就坐哪，你女兒看不到那是她的事。”

就在她還是無理取鬧的時候，一個女人進了教室。

她看起來二十多歲，衣服穿的很時髦，臉上畫著淡妝。

有家長小聲說道：

“班主任來了。”

我這才發現，女兒的班主任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但看家長們的表情知道。

這個班主任應該過來也沒有多長時間，似乎都跟她不太熟。

她自我介紹說了句：

“大家好，我是班主任劉文娟，你們可以叫我劉老師，有些家長可能前幾天見過我了，有些還是第一次見麵。”

底下一群學生家長異口同聲地喊道：

“劉老師好。”

劉老師點了點頭，看向我和文浩媽媽說道：

“你們兩位家長是怎麼了？”

文浩媽媽突然發生大哭起來。

“劉老師，你可算來了，這個女人搶我兒子的座位，你給我評評理。”

劉老師聽到她的話，也沒有問我，就之直接質問道：

“這位同學家長，孩子在學校除了學習文化知識，還有為人處世，作為家長更要起到帶頭作用，您怎麼能搶別人的座位呢？”

她不經過調查就認定了事實，讓我有些惱火，我拿著診斷證明對她說：

“劉老師，我女兒一直坐這裏的，她眼睛有問題，之前就跟以前的班主任說過了，這是證明。”

劉老師看到其他學生家長都看著這裏，突然伸手過來搶我的證明，這讓我有些意外。

幸好我反應很快，躲了過去，但卻讓我覺察到她和文浩媽媽似乎關係不一般，不然為什麼上來就幫她？

果然，她有些惱火地對我說道：

“你不把東西拿給我看，我怎麼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有些家長為了坐到好位置，就會幹這樣的事。”

她的話讓其他家長麵麵相覷，似乎都被她刮到了。

就在我們愣神的時候，文浩媽媽居然一屁股就坐到了位子上。

我想要推開她，但是她的噸位在那放著，我哪推得動？

而劉老師這時候又陰陽怪氣地說話了。

“這位家長，我們馬上就開家長會了，你要不然先去後麵坐著去？”

看著周圍家長著急的眼神，大家都有工作，都忙，所以我不打算犯眾怒，隻得去最後麵坐著。

文浩媽媽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劉老師的表情也似笑非笑。

03

家長會一結束，我就去了校長室，沒想到校長對她也有印象。

"這個文浩媽媽，我們也很無奈，她脾氣很大，不好說話，隻要不滿足她的無理要求，她就要打電話說舉報。"

校長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文浩媽媽的無奈和頭疼。

校長說的很隱晦，但我知道，學校也是拿她沒辦法。

學校在處理這類家長時總是小心翼翼，擔心引起更大的麻煩。

對於她這樣無理取鬧的家長，學校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不會強硬地去幹涉。

我理解學校的立場，但這也意味著我需要自己采取行動。

我想到了什麼，問校長：

"那如果是家長之間發生了什麼糾紛，又跟學校沒有關係，學校會幹涉嗎？"

我想確認學校對於家長間私人糾紛的態度。

校長聽懂了我的意思，說道：

"家長之間的事，學校當然無權幹涉，隻要不違法，不幹擾學校的正常教學就行。"

校長的回答給了我信心，我知道我可以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

得到校長這樣的承諾，我心裏就有了主意。

我準備離開校長室，卻在走廊邊意外發現文浩媽媽，她似乎在等人。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班主任劉文娟老師。

我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重要的機會，讓我能夠了解更多內情。

我悄悄靠近，聽到了她們的談話。

"女兒，你弟弟的座位沒問題吧？不會被那個女人搶走吧？"

文浩媽媽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慮。

"媽，放心吧，我是班主任，這點小事我還是做得了主的。"

劉文娟老師的回答中透露出自信和輕蔑。

我這才明白，她們兩個是母女，難怪作為班主任，她會那麼偏袒她。

“可是，她有診斷證明，如果她去找校長，一定要換座位怎麼辦？”

劉老師撥弄了下頭發說道：

“等下次她再拿出診斷證明，我就把它給撕了，沒了這個證明，我看她還怎麼辯，到時候再讓教導主任過來幫腔。”

文浩立刻得意的說道：

“還是乖女兒你有辦法，剛來就勾搭上了教導主任，有媽的遺傳基因。”

我聽到這母女倆奇葩的聊天內容，隻覺得有其母必有其女，而且她們居然覺得把診斷證明給弄沒了，我就沒辦法了。

還有那個沒有出現過的教導主任，我得注意點。

04

第二天一早，下課鈴剛響，我帶著幾個年輕人衝進了教室。

劉文娟本來想要阻攔，看到這幾個小夥子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是沒敢說話。

幾個小夥子把文浩和它的桌子一起搬到了最後一排，再把我女兒雯雯和她的桌子搬到了第三排。

那個平時欺負慣了其他小朋友的小胖墩，這時候一句話也不敢說。

倒是我女兒雯雯，開心的跟著幾個小夥子打招呼，叫著“哥哥”。

我注意道劉文娟的手在桌子底下動個不停，我知道她是給文浩媽媽發信息，但我沒有阻止她。

我就是要等她過來。

她動作也真快，隻是十來分鐘就趕到了教室。

進來之後，她就衝著圍在教室的年輕人們衝了過去。

但就算她身體再壯碩，也被幾個小夥子給推了回去。

眼見打不過，她立刻將矛頭對準了在一旁休息的我，罵道：

“又是你個賤女人，我一屁股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