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理所當然地理解為這是他釋放出的求和信號，還興高采烈地買了見麵禮，花了我一半多的研究生補助，還陪她找老師看病。

直到上班後我才回過神來，原來他是怕查出什麼影響他妹後期商業保險的報銷和續費。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我自愧不如。

當時來看還不錯的是，借著他妹來看病的機會，我們又和好了。

6.

她妹人還不錯。我想著跟她妹搞好關係，對於緩解我和他媽的矛盾，應該有幫助。

可我想錯了。

他們家，他媽是領導，他是他媽的忠實信徒。

那天下班晚，我回去都十一點多了，他在洗澡。我看電話響了，是他媽，我突然想看看他的手機。

真是讓我震驚。

他媽說了很多消息，每一句都以「兒子」開頭，勸他聽話，勸他和我早日分手，勸他去相親，每一句都聲淚俱下。

最讓我寒心的是，他的句句回應都是答應他媽的每一句話:，和我會分的，會去相親的。

更炸裂的是，他媽知道我們還在一起，該給他介紹了好幾個本地的女孩，陸澤也見過其中幾個。

最讓他媽滿意的是一個小學老師，他媽覺得這份工作能顧家能養孩子;大專學曆，月薪五千，學曆比陸澤低，掙得比陸澤少，這就不會讓他兒子覺得抬不起起頭;是本市的獨生女，結婚能跟著人家馬上落戶，彩禮不但能帶回來還有陪嫁，嶽父母還能幫襯他們帶孩子......

一切很完美，唯獨女孩沒有看上陸澤，嫌他悶，感覺他心思太多。

看到這些，我本是該生氣的，可我卻氣不起來。

洗澡間水停了，我放下手機，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陸澤出來，我問他，「明天要不要出去爬山？」

「等我跟我媽回個電話，再和你說」陸澤翻著手機。

7.

電話那頭又是他媽在咆哮。

他媽要跟我談談，我應該拒絕，因為我清楚地知道，等待我的會是怎樣的言語侮辱，可我鬼使神差地接過了電話。

「許欣怡，我不喜歡你應該是知道的。女孩子要自尊自愛，你這麼巴巴地粘著小澤，跟他同居，你爸媽臉上好看嗎？」

「你覺得你們配嗎？小澤需要一個能顧家，能讓他安心工作的女人來陪他。你看看你的工作，能為他帶來什麼？」

「你讀這麼多書，不會看別人的臉色嗎？我們全家都不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是不是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呢？啊？」

他媽在手機那邊持續輸出，震得我耳膜疼。

「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讓你兒子找個本地的嗎？你以為找本地的他就有好日子過，上門女婿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我終於接上了嘴，「你兒子當醫生就高尚優秀，我當醫生就是臟活累活，你那麼雙標怎麼不去給自己立個貞節牌坊？」

他媽還想說什麼，我掛斷了電話。

我說話不好聽，因為我沒想著進你陸家門了，我也不受這份氣了。

但我不甘心，我還要接著粘著陸澤，看看是誰魚死網破。

陸澤的媽媽又把電話打給陸澤，一通添油加醋的哭，說是陸澤再不跟我分手，他就不活了。

陸澤滿臉為難，讓我不要跟他媽鬧。跟我說，他隻有一個媽，不管是跟誰在一起，他永遠是他媽的兒子。

真是他媽的大孝子啊。我冷笑一聲，「你媽也沒算白養你。」

陸澤看著我，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應該氣的不輕吧。

屋裏的氣氛凝固了很久，他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