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安琪很窮，在她成為我女朋友後，我供她住宿，供她吃喝。

大學的學費也不要她掏一分錢。

她曾經用500元獎學金送我一雙鞋，雖然不貴，我卻視若珍寶。

但她轉身就給“兄弟”送了價值20萬的手表。

這時我才知道，在我麵前的灰姑娘，原來是實打實的白富美。

她不窮，她隻是在我麵前演戲而已。

1

安琪的生日就在兩個星期後。

為了讓她過一個難忘的生日，我決定給她一個驚喜。

我知道安琪曾在商場的櫥窗前駐足良久，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件漂亮的連衣裙上。

雖然她什麼也沒說，很快就拉著我離開了，但我能感覺到她對那件裙子的喜愛。

為了買下這件連衣裙，我開始熬夜編寫程序，接下更多的項目。

整整一個星期，我沒有睡過一個超過4個小時的覺。

每當夜深人靜，我獨自麵對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出一行行代碼時。

想到安琪收到禮物時的笑容，我就覺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那件連衣裙，是我對安琪愛的承諾，也是我對她未來美好生活的期許。

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她感受到被愛和被珍惜。

我每天加班到半夜回家，安琪總是開著燈等我。

無論多晚，她都會起床給我熱菜，用她那溫柔的聲音對我說：

“男朋友，辛苦了。”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我的關心和體貼。

安琪叫我“男朋友”，我叫她“女朋友”。

雖然她還是個大學生，卻特別溫柔賢惠。

她的家境並不富裕，上學的費用也很高，但我從沒抱怨過。

我把她看作是自己的未婚妻，這些花費就像是分期付的彩禮，我願意為她承擔這一切。

其實，我並不怕為她花錢，畢竟男人給女人花錢是很正常的事，也是個炫耀的資本。

我享受著為安琪付出的過程，這讓我感到幸福和滿足。

但是，直到看到她的微信轉賬記錄，我才知道，自己就是個笑話。

“2”後麵接5個0，我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我甚至不知道，微信可以轉這麼多錢。

說來也巧，安琪的手機壞了，於是給我修。

沒想到我在操作中恢複了刪除的聊天記錄。

“安琪，謝謝啊，想買這個手表很久了，我家老頭子不鬆口，回頭等我攢兩個月零花錢還你。”

“不用還了，這點小錢，都是兄弟。”

“安總大氣，明天出來耍，聊表謝意。”

我記住了他發來的地址，然後不動聲色地刪除了聊天記錄。

我的心情變得複雜，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側著身子背對著安琪。

她卻從後麵抱住了我，大腿壓到了我身上。

她的呼吸溫暖而均勻，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是不是說夢話，她輕聲說：

“趙宇，等我大學畢業了，我就可以掙錢了，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趙宇，好好掙錢，等我畢業了，我們就結婚。”

我回了一個字“好”。

我的聲音盡量保持平靜，但心裏卻在想那個轉賬的事。

我不知道安琪是否有事情瞞著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單純。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我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我開始懷疑，我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值得。

我養了安琪三年，從她踏入大學的校園開始，我就承諾要給她最好的生活。

學費、生活費，我從未猶豫過，總是第一時間打到她的賬戶上。

每當看到安琪認真學習的樣子，我就覺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各種紀念日，我也沒有虧待她。

記得有一年情人節，為了給她買那支她心心念念的口紅，我省吃儉用了兩個月，每天的晚餐都是簡單的泡麵。

雖然日子有些艱辛，但想到安琪收到禮物時的笑容，我的心裏就充滿了甜蜜。

安琪也送給我禮物，是一雙價值500元的鞋子。

她告訴我那是她用獎學金買的，雖然價格不菲，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但她卻有些虧欠地說：

“我以為自己可以得國家獎學金的，有幾千塊，沒想到輔導員給了另一個女孩。”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無奈和委屈。

“那個女孩我知道，是輔導員的表妹。”

我安慰她，盡力讓她不要太在意這些事。

“對不起，趙宇，我家裏條件不好，還這麼拖累你。”

安琪的話讓我心疼，我緊緊抱住她，告訴她：

“傻丫頭，你能想到我，我就很高興了。我什麼都不需要，有你就夠了。”

那雙鞋我一直沒有舍得穿，而是放在了櫃子裏，還用塑料袋包上了，防止上灰。

但鞋帶我拿了下來，每次換新鞋子，我都會把這雙鞋的鞋帶換上，這樣就不算辜負安琪的心意了。

每天走路的時候，看到鞋帶，我就覺得特別幸福。

然而，現在想來，我當初的單純和信任卻像個傻瓜一樣。

早上起床，我沒有像往常一樣為安琪準備早飯，她抱著我撒嬌：

“男朋友，怎麼沒有早飯吃啊？”

“我有點累，今天你去學校食堂買點吃的吧。”

我有氣無力地回答。

“真的嗎？”

安琪擔心地抱著我的頭，用額頭碰我的額頭測體溫。

“沒發燒就好，辛苦了，我會省吃儉用的，你也不要太辛苦。”

以前我總是怕她被人看不起，給她的生活費並不比別人少，也讓她不要太節省。

但今天，我卻不想再解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晚上要做實驗，可能會回來很晚，也許就在寢室睡了，不用等我。”

安琪說出這些話時，臉不紅心不跳，這讓我感到她肯定不是第一次這樣撒謊了。

我知道，她是去赴約，畢竟剛送了別人價值20萬的手表。

想到這些，我的心就像被針紮一樣疼。

我不明白，為什麼安琪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她要騙我？要背叛我？

我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心裏充滿了迷茫和痛苦。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安琪，麵對我們的關係。

2

安琪去的酒吧就在我們公司附近。

這個地方我以前從未踏足，但我聽說過它的名聲。

一個典型的富人聚集地，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下班後，我騎著共享單車去了那裏，心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我想安琪應該是知道我不會去這樣的地方，所以有恃無恐。

她總是認為我忙於工作，無暇顧及她的私生活，也許這讓她有了欺騙我的勇氣。

確實，我還是找同事借了一條領帶才被允許進去的。

酒吧的門衛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在評估我是否夠資格進入這個昂貴的消費場所。

我坐在了角落的地方，盡量讓自己不起眼。

而安琪和她的朋友們坐在了大廳中間位置，那裏的燈光最亮，最容易被人看到。

他們當然可以坐包廂，隻不過，有錢就是要被人看到才更加有意思。

這是他們世界裏的規則，一個我從未真正理解的規則。

安琪是她的本名，隻不過她不姓趙，而是姓吳。

在整個杭城，姓吳的有錢人或許有，但最有錢的隻有一個，就是吳氏集團。

吳安琪是吳老爺子的掌上明珠，也是唯一的接班人。

這個事實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擊中了我的心。

看著她妝容精致，衣著光鮮的樣子，我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她，哪怕我們已經在一起三年。

在她身邊圍著幾個富家子弟，但都是一臉討好的卑微樣子。

他們的談話聲傳入我的耳朵，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嘲笑我的無知和天真。

“安總，你怎麼還沒跟那個小土狗分手？”

其中一個人調侃道。

“你不會看上他那個窮光蛋吧？這樣弟弟可就要傷心了。”

另一個人接著說。

安琪看了他一眼，還沒有說話，她的好“兄弟”熊野就替她解釋了。

“怎麼可能，安總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會喜歡一隻小土狗？不過是逗他玩玩罷了。”

安琪立刻一付“深得我心”的表情笑了。

“還是熊野說的對，自己調教一隻狗是多麼有意思的事。”

“趙宇他一個月工資就幾千塊，卻能省錢給我買口紅，就是我調教出來的結果。”

“就憑他這種出身，如果不是我自己願意，他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我聽著他們侮辱性的對話，感到一種深深的屈辱和憤怒。

我看著眼前談笑自若，卻句句刻薄的女孩，不敢相信她就是我養了三年的女朋友。

我的心裏充滿了痛苦和不解。

而他們幾人還在開著我的玩笑，安琪更是把我貶的一文不值。

我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我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羞辱和欺騙。

我幾乎是逃出了那家酒吧。

我騎上共享單車，沒有目的地狂蹬，讓冷風吹拂我的臉龐，試圖吹散心中的痛苦和迷茫。

我不知道我騎了多久，直到我感到疲憊不堪，才停下車，坐在路邊，望著星空發呆。

而安琪的話語還在我耳邊回響。

她說我是一隻“小土狗”，但我撿到她的那年，她卻更加可憐。

簡直是一隻落湯雞。

3

我是在一條河裏救上來了墜河的安琪。

那天，天空陰沉，烏雲密布，一場大雨似乎即將來臨。

我正在河邊散步，忽然聽到了落水聲。

我跑過去，隻見河中有人掙紮，我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將她救上岸。

她已經失去了意識，我急忙將她抱到了醫院。

醒來的那一刻，她看著我，對我說要以身相許。

我沒有當真，隻當她是受了驚嚇，情緒不穩定。

但她卻從此糾纏上了我，每天都會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用各種理由接近我。

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家境困難的大學生，所以想著先供養著她，防止她走向歧路。

我給她交學費，給她生活費，甚至在各種紀念日都會精心準備禮物，隻為看到她開心的笑容。

但現在看來，她的演技真厲害，而我，是真傻。

我回到家裏寫程序，但電腦打開，腦袋裏卻空空的。

代碼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排列組合就能產生有趣的程序。

但今天，它們對我來說變得陌生，我無法集中精神。

一會手機亮了，安琪給我發來了信息。

“男朋友，實驗太難做了，一直出不了結果，不用等我了，早點休息，愛你！”

她又發了一個愛心的表情。

以往，我總是看著這個表情，就想到了她發信息時的笑臉，然後就傻笑。

但今天，我想到的隻有她嘲笑的語氣。

我將她買給我的鞋子翻出來，將腳上的鞋帶解下來，放到了一個塑料袋裏。

這雙鞋曾是我珍視的禮物，現在卻成了我痛苦的回憶。

我又從洗手間將她的化妝品，洗漱用品全部打包在一起。

每一樣東西都代表著我對她的關心和愛護，現在卻變成了我愚蠢的證據。

第二天早上，當安琪故意打著哈欠，推門進來的時候，卻直接被一包東西給堵了出去。

“吳安琪小姐，帶著你的東西，滾回你的別墅去，這破出租屋配不上你。”

我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情感。

安琪愣了一下，突然委屈地說道：

“男朋友，我就一晚上沒回來，你就生氣了，我同學可以給我作證的，我一晚上都在做實驗，不信你打電話。”

她剛說完，眼淚就下來了。

要是以往，她一哭，我就投降了，但今天不一樣。

我將其他東西一起扔了出去。

安琪顯然有些驚訝我的反應，畢竟根據她的經驗，我這時候應該在哄她了。

但她卻不慌不忙，又換了一種語氣，變成了質問的口吻。

“趙宇，你搞什麼？再這樣，我可真的生氣了。”

以往隻要她一叫我的名字，我就心慌，然後有理也變成了沒理，但今天，我卻寸步不讓。

安琪有些慌了，她想要擠進屋子裏來，卻推不開我，索性抱住了我。

“趙宇，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可以跟我說的啊，我們一起過了三年的苦日子，是有真感情的啊，我愛你。”

她說的越動情，我的心就越痛。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有如此迥異的兩副麵孔？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欺騙另一個人那麼久，卻還敢說出“愛”字來？

我一把推開她，氣憤地質問道：

“你何必陪我過苦日子呢？吳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