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那時候隻想歡歡活，不幸之中萬幸，歡歡隻斷了前肢，才按上固定的金屬固定它的腿，是我親眼看著寵物醫生組裝滿手都是血，而它的那眼神我至今忘不了。

【主人你放心，歹徒我趕走了，我不怕疼，你要好好的。】

歡歡在手術好了下地和我眨巴眼睛，裝好了金屬前肢一瘸一拐吐著小舌頭，圍著我轉圈圈，它那麼小又讓人心疼。

我死死攥緊手中骨頭上金屬編號，又死死盯住還在嚼肉的弟媳，她一臉無辜看著我，將手中骨頭隨意丟在桌上淡淡說【怎麼了姐？這肉裏有什麼東西嗎？】

我媽媽也過來打圓場訕訕笑道，一副做了虧心事一樣【既然回來了，就坐下來一起吃飯。】

【我問你們這碗肉是什麼？】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冰冷地問道。

【這......】我弟弟眼神閃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我身後的媽媽。

【有什麼不能說的，是狗肉啊。】弟媳滿不在乎地開口說道，【我隻是跟媽媽說我想吃狗肉，對胎兒好，媽媽心疼我，就殺了家裏那條狗來燉給我吃咯。】

【是歡歡對吧！】我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讓我保持最後一絲理智，但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其實看到那塊金屬牌的時候，我就已經確定了答案，但我還是需要一個親口承認，一個能讓我徹底崩潰、發瘋的理由。

我弟弟和媽媽拚命向弟媳使眼色，希望她不要再說下去，然而弟媳卻恍若未覺，依舊理直氣壯地撇撇嘴：【是啊！不就是一條狗嘛，吃了也就吃了。我現在可是懷著你們家的男娃呢，等他生下來肯定又機靈又聰明。】

【你不是很喜歡小動物嗎？】我氣的發抖。

【姐姐，喜歡動物和吃不矛盾吧，況且我也隻提了一嘴而已。】弟媳一臉無辜，一副純情小白花，把所有責任推給我媽媽，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是啊，圓圓。不就是一條狗嗎？你弟媳可是懷了我的孫子。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用的著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我媽媽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做錯事，一副教育我的樣子。

【就是姐，狗而已，說不好聽就是一個牲口，大不了在去買一條回來養，都是一家人，你是長姐多讓讓情柔唄。】

弟弟在旁邊附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一向不吭聲爸爸也哼了一聲【鬧夠了沒有！多大的人了，還分不清輕重，沒有看到兒媳婦懷孕了嗎，不就一個牲口，吃了你還翻天了不成！沒有一個長姐樣子！】

好！好！非常好！我冷笑！

自我出生起我媽媽就問我要不要弟弟，有次我說【我不要弟弟，要妹妹。】

我爸爸媽媽就一人一嘴巴子，讓我亂說！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二口終於生了個兒子，心也跟著偏了，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緊著弟弟。

我則成了弟弟人形保姆，直到我和弟弟長大，但他們也沒有放我離開這個窒息的家，戶口本身份證都捏的死死的。

因為還想用我的彩禮當弟弟娶老婆彩禮，這也是我遲遲沒有結婚原因。

爸爸的話成了壓垮我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