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與願違。
在我被燒死的那一瞬間,懊惱和悔恨占據了我的心頭。
不是因為我自己的死亡,而是因為我不但沒有征服太陽,還讓我的好兄弟禺疆陪我一道搭上了性命。
02
同小悠一同前往會議室的路上,她還在不停地勸我。好像這個組裏除了我,大家都已經接受了現實。
我側頭看她,「聽證會還沒有結束,也許最終會有轉機。」
小悠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組長,不管結果如何,這個項目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所以,就算不能做這個,我們做別的一樣可以成功。」
說完這話,她手插進口袋摸了一下,那是她裝著速效救心丸的口袋,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我見她特意收起來的。
我想我應該是用不到這個藥了,畢竟我不是薑逐暉,我對這個項目沒有那麼深的執念。
也幸虧我不是薑逐暉,不然可能會被氣死第二次。
世平組織的最終結論,不僅叫停了最主要的AI智能人項目,還要求我們放棄一切與之關聯的技術研究。
當我在保證書別別扭扭地寫下「薑逐暉」三個字的時候,心臟的某處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
聽證會結束已經是傍晚了,所有人都安慰了我一下,然後長籲短歎地離開了。
我也憑著記憶回了「家」。
站在屋子中間,我打量著屋裏簡單的陳設。除了生活必備的物品以外,基本就沒有多餘的物件。
而涉及到工作的物品卻是一應俱全,兩台超高配置的電腦,一書櫃的專業書籍。
薑逐暉33歲了,還是單身,他的父母頻繁地催他相親結婚,但他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把對方氣得拂袖而去。
我笑了笑,這點倒是跟我很像,我當時也是被催得不厭其煩,隻不過我當時才20歲而已。
等把家裏的東西都熟悉了一遍,我也算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信息吸收得差不多了。
前世的殞命與今世的坎坷讓我心神俱疲,早早的就睡了。
睡前我想,這個世界真的很好,要什麼有什麼。如果當初我生活的世界也是這樣,我肯定不會去追逐太陽。
第二天剛到研究中心,小悠就告訴我龔老找我。
走進龔老辦公室的時候,他正背對著門口看牆上的字畫,上書「有誌者事竟成」,筆法剛勁有力。
聽到我進來,他轉過身,示意我坐到沙發上。然後他也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龔老一臉遺憾地看著我,猶猶豫豫地開口道:「逐暉,其實這個項目不能做,我跟你一樣難受。」
「龔老,我懂。」
聽到我簡短的回答,龔老明顯一愣,後麵安慰的話卻也是沒法再說了。
他迅速轉換了話題,仿佛怕耽擱一秒我就會變主意似的。
「叫你來主要是想跟你說一下你們組的安排。」
我們組有八個組員,加上我一共九個人。
中心的安排是原編製不變,分配到一個智能數據分析項目上。所有人原地漲薪,他們是10%,而我是20%。
從辦公室出來,我回到自己的獨立工位,看向外麵的天空。
現在的天空和我們那時不同,總是灰蒙蒙的,太陽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毛玻璃,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我心裏覺得好笑,薑逐暉真是個傻子。
明明現在的生活這麼幸福了,還勞心費力搞這勞什子的AI,真是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