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京城的笑話,因為我寧願舍棄尊貴的母家,也要嫁給根本不愛我的男人。
婚後,他不斷納妾,拿我的嫁妝哄妾室高興,還幾次三番奪了我的管家權。
我的父母,被他誣陷通敵叛國,滿門抄斬。
最後,我懷著孩子,死在他的踢踹之下。
重活世,我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我和陳鈺誠成婚五載,他便在我每年的生辰和成婚日各納進一個妾室。
每個本應該值得我高興的日子,我都獨守空房。而他卻選在主屋,和那些新人徹夜歡愛。
每到那個時候,我都要睡在耳房,聽著男人溫柔繾綣的話語,和女人的嬌嗔。
甚至,有時哪個妾室得了寵,我還需要將我的嫁妝贈與她,算作獎勵。
偶爾有人撒撒嬌,我便會失去管家的權力,待到她們發現有虧空時,又會還給我,等到我把缺口補上,她們便又取走。
我不能妒,因為我是高門嫡女,從小被教的是溫和寬容。
我不能怨,因為是我先愛上的他,也是我不惜與家中決裂才嫁給的他。
我不能悔,因為木已成舟,我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
就在我準備蹉跎此生的時候,竟然意外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我視這個孩子為上天眷顧,日日小心嗬護。
我生怕陳鈺誠要為著那些妾室再懲罰我,於是將她們所求的權力、金錢一一奉上,隻求將我視作不存在之人。
可是沒有用。
我聽到一個妾室嬌滴滴地說道:“侯爺,她既然什麼都沒有了,那為何還要占著這侯夫人的位置?”
“畢竟是宰相府的獨女,侯夫人這個位置,也擔得。”說完,他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眼中滿是戲謔:“我忘了,宰相早已舍棄了你。你現在,是一個無父無母,沒有親人的孤兒。”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我還懷著我的孩子,他會是我唯一的親人。
陳鈺誠見我摸著肚子,臉色一變,衝到我麵前,用力捏著我的下巴道:“你摸肚子幹什麼?嗯?懷孕了?”
我看見他這副盛怒的樣子,心下升起濃烈的恐懼,顫抖著說:“你要幹什麼?”
他用力將我推倒在地上,一隻腳直接踩在我肚子上,我痛呼出聲,卻聽見他狠毒的話語。
“你也配懷上我的孩子?嗬,五年前你害死嬙兒肚子裏孩子的時候,你想過會有今天嗎?”
我雖然被痛感麻木,卻還是聽到了他的話。
“什麼?我沒有害......啊!!!!”我話還沒說完,他腳上的力道便又重了些。隨後像是不解氣,又對著肚子踢了兩下。
“夫人!夫人!”貼身侍女驚慌地喊著,我感受到了,我腿間已經開始流血。
與此同時,我的唇邊也流出血來。
他蹲下身來,在我耳邊道:“對了,忘記告訴你,我已搜集到宰相通敵叛國的證據,陛下已經下旨,將於三日後,斬、立、決。”
我驀地瞪大雙眼,死死盯著他。想要用力抓住他,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抬不起來。一動,嘴中流出對血就更多。
我要死了嗎?
父親、母親,是孩兒不孝,竟引得如此狼子野心之人,要害得父親母親與我一同受罪。
我的孩子,我們母子竟是被你父親親手殺害。是我無能,連讓你到這世上看一眼都做不到。
我吐出一口鮮血,眼神渙散。
見我這幅樣子,陳鈺誠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有些慌亂地將腳移開,喊道:“傳太醫!”
這麼些年的心力交瘁,我的身子早已經不行了。
我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嘴裏含著血,含糊不清道:“我......我沒有......”
話還沒說完,我就徹底脫力,閉上了眼睛。
我感受到自己身體各處的感知在一一消散,應該是要死了吧。
我還沒有跟爹娘認錯,告訴他們我後悔了。
我還沒有安頓好我的侍女們,她們若是在那些妾室手下討生活,必定生不如死。
我還沒有讓我的孩子到這世上來看一眼,我還沒有見過他。
我恨,我恨,我恨我自己,更恨陳鈺誠。
為什麼要誘騙我,告訴我他心悅於我,將我娶進門,卻又棄我如敝履!
若能重來一次,我必定要他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