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窗戶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在四下寂靜的房間裏尤為明顯。
透過窗簾拉開一人寬的縫隙中,我看清了那道黑影。
那是一張人臉!
一張倒掛在窗外的人臉!
人臉上兩顆如同黑洞一般烏黑的眼珠正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我被嚇得無法動彈也喊不出聲音,整個人仿佛置身冰窟之中,連血液都涼了。
黑影見我發現了他,慘白的臉上扯出了一抹陰森的笑容。
嘴角的弧度儼然快要咧到耳根,根本不像是一個“人”能做到的表情!
我的室友陳婧出差快一個星期了,這些日子我總是惴惴不安。
倒不是我膽子小,而是這幾天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
尤其是走到僻靜一些的路段時,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就尤為明顯。
陳婧在微信上安慰我,說一定是我最近太累了精神緊張導致的,休息幾天就好了。
我歎口氣,希望是如此。
陳婧和我是大學同學,她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在我被前男友糾纏的時候是她義無反顧的幫助我,一直在我身邊鼓勵我。
所以大學一畢業她邀請我到這座沿海城市發展時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我們租住在一棟5層的自建房裏,房子雖然舊了點,但好在房租也相應的便宜一些。
加上步行到地鐵站隻要15分鐘左右,我們很痛快地簽下了一年的合約。
可等到真住進來我們就後悔了,舊房子隔音不好,樓上小孩蹦蹦跳跳拍皮球拖椅子攪得我們不得安寧。
溝通過幾次也沒有太大改善,加上房東遠在市中心,整天隻管在微信上和稀泥,這件事就一直沒有得到好的處理。
但最近幾天樓上安靜了不少,晚上也不怎麼聽見孩子的哭鬧聲了。
陳婧得知這個消息很開心,她估計樓上是搬走了,感歎我們終於脫離苦海能好好睡覺了。
我確定身後沒人才急忙關了一樓的大門,這棟樓離附近的民房有一定距離,四周都是荒無人煙的空地,從前覺得這樣安靜,但最近卻覺得不安。
我緩步往樓上走,樓道裏安靜的隻能聽見我的腳步聲。
馬上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愈發強烈,我硬著頭皮猛地回頭看,發現空蕩蕩的樓梯上隻有我自己,並沒有任何人。
“難道真的是我精神太緊張,出了幻覺?”
雖然嘴上這樣安慰著自己,但我的腳步還是不自覺的加快了。
總算到了4樓,我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忽然發現門把手上方的位置沾了點東西,我用手輕觸了一下,黏黏的有點像是口香糖的觸感。
我繼續往上看,這才發現貓眼被人用口香糖遮住了。
那一瞬間我的血都要涼了,呼吸也跟著紊亂起來。
我本能的想往外跑,剛才在樓梯間裏被人注視的感覺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裏,萬一對方還在樓梯間等著......
我努力穩了穩神,讓自己冷靜下來用鑰匙開門。
“砰”地一聲,我快速把門關上,伸手去按客廳的開關。
燈沒亮。
但我回來的時候下麵幾層樓的窗戶是有亮光的。
不是停電。
那就是有人故意拉了我的電閘!
此刻這個房間裏除了我還會有第二個人嗎?!
我幾乎要癱軟在地,屋子裏還是安靜極了,這個每天生活的空間卻讓我感到陌生。
我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臥室的門沒關,從門口望過去裏麵漆黑黑一片,微弱的燈光並不能看清臥室裏的情況。
咚咚咚......
身後的門被敲響。
我嚇得一個激靈手機都差點扔了出去,墊著腳輕輕地後退了幾步挨著牆屏住了呼吸。
隔壁住戶半個月前搬走了,這層樓隻剩下了我們。
敲門的會是誰呢?
我越努力想要冷靜心就跳得越快。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比剛才的力道還要大。
我摸索到窗戶邊把晾衣杆拿在手裏以備不時之需。
“請問有人在家嗎?我是剛搬來的住戶......”
門外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我慢慢挪到門口,還是沒有回答他。
門外的人安靜了幾秒後,繼續說道:“那個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剛搬進來,準備把屋裏的燈都換掉所以關了電閘......”
這位新鄰居錯把我家的電閘給關了,事後忙著打掃,直到聽到我回家的聲音他才想起這件事,所以急忙敲門道歉。
我還是沒有放下戒備心,手裏緊攥著晾衣杆,隔著門回道:“你能幫我把電閘拉上嗎,屋裏沒電怪不方便的。”
他忙不迭答應,踩著從屋裏搬來的椅子幫我把電閘打開了。
屋裏亮起了燈,我這才將門打開向他道謝,與他對視的一瞬間忽然有些發愣。
他的眼睛很好看,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說他叫顧惟,今天剛搬過來。
這個名字很陌生,大概是這幾天我精神過於緊張,所以記錯了。
“你好,我叫宋妍。”
我們簡單寒暄幾句便準備各自回屋,看著他的背影我忽然喊住他:“那個......你有注意到這是誰弄得嗎?”
我指了指遮住貓眼的口香糖。
他撓撓頭有些驚訝,“是誰這麼沒公德心啊?惡作劇嗎?”
“可能吧。”我強裝鎮定,聳了聳肩與他互道晚安。
聽我說完今天的遭遇陳婧在手機那頭快要笑背過氣去,她八卦道:“妍妍你快告訴我那個顧惟帥不帥?”
我有些心不在焉,“還不錯,是你喜歡的類型。”
“你怎麼了?”她認真問我。
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對她說:“小婧,我一直覺得被人跟蹤,你說那個人會是林宇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