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妹妹很早就回門了,姨娘特意拉著我作陪。
「娘,我想死你了。江家就我一個主子,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不像家裏,熱熱鬧鬧的多好啊。」
妹妹靠在姨娘身上撒嬌。
接著,妹妹舉著手上的金鐲在我眼前晃了晃,得意道:
「江郎說,這是我那早逝的婆婆留給我的禮物。」
「江郎待我,那是真真切切的好。」
這隻鐲子......罷了,我跟她說她定不會信。
上輩子,我剛嫁進江家時,江若吉也是對我百般好。
隻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姐姐,你和太子訂婚這麼久,怎麼不見太子給你送過什麼禮物?」
我正想說話,突然下人來通傳太子府來人了。
來的是一位女官。
「下官宋林,奉太子之命來教導沈姑娘宮中禮儀。」
「那就有勞宋女官了。」
妹妹見狀,眼裏閃過一絲嫉妒。
「那宋女官可要多費心了。姐姐沒有閨中好友,所以也不愛出門走動,怕見人的很。」
宋女官神情不變,淡定回話:
「不過是下官的分內之事,這禮儀並不難,何況沈姑娘聰慧過人。」
「且這位夫人說得不對,沈姑娘是未來太子妃,禮儀之事該費心的應是要拜見太子妃的......」
妹妹何時被人這樣下過臉麵,下一刻就要發作。
可看見宋女官身上的女官服,才想起這不是自家可隨意打罵的奴婢。
這時候父親和江若吉恰好也來到前廳。
江若吉最會審時度勢。
將妹妹拉到一旁,幾句話哄得妹妹重新喜笑顏開。
他們夫妻二人就此行禮,向父親和姨娘作別。
我的目光不小心落在江若吉的手上。
重來一世我們不會再做夫妻,可看到他這雙手,我還是忍不住全身發冷。
二人離去的背影,看起來就是最恩愛不過的一對夫妻。
可我知道,他們以後必定會夫妻離心、反目成仇。
回到我住的雅芳閣,宋女官才說明真正的來意。
宋女官行禮,「宋林受太子所托,前來傳話。」
「沈姑娘盡管放心,宋林乃孤心腹,有什麼事可讓她傳話與孤。」
我前些天讓青竹給太子帶了口信。
太子思慮周到,讓宋女官以教授宮中禮儀為由,代為傳話。
我扶起宋林,「宋女官,我知你對太子殿下一片赤誠。可我要說的事,隻能當麵說給殿下聽。」
宋林絲毫不意外,「好,那本官此次前來,隻為姑娘的禮儀。」
「至於見麵的事,殿下另有安排。」
宋林教了我半日禮儀,才回東宮複命。
夜晚,我睡不著,打開窗戶,想透口氣。
窗外樹影婆娑,花草碧翠,倒是生機勃勃。
我轉身回屋裏,想搬一把凳子坐到窗邊。
誰知一道人影靠近,我被人禁錮在懷裏,同時一隻大手也捂住了我的嘴。
來人湊近我耳邊,「噓,是孤,別出聲。」
我口不能言,隻得點了點頭。
大手鬆開,我大口喘氣,平複心跳。
來人正是太子,借著月光我看清了他的模樣,劍眉星目,顏色極好。
太子也在看我。
氣氛有些奇怪,還是太子先開的口:
「孤不請自來,還望沈姑娘恕罪。」
我咳了一聲,擺正神色,「無妨,如此倒是省掉了許多麻煩。」
「殿下,想去南方查官場腐敗案?」
太子有一瞬間的驚詫,「你是如何得知的?」
「太子是有福之人,神仙托夢告訴我的。」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但,現在有更加要緊的事......」
我詳細說了前世太子遇刺的真相,太子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我知道他聽進去了,雖然不是全然相信,但會有所準備。
離開前,太子問了我一個問題,「沈姑娘不想說的,孤不強求。沈姑娘為何要幫我,可以告訴孤嗎?」
我呆住了,我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太子見我一副傻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有些惱了,本著我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的原則,脫口而出,「我心悅你。」
太子止住笑,耳朵紅了。
接著一個旋轉跳躍,飛速離開。
這下輪到我笑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