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兒子肚子疼,我第一次沒有緊張的起床,飛快抱他去醫院。
他痛得小臉都皺起來,拉著我的床單:“媽媽,疼......”
心口有一絲不忍,但我還是讓他鬆手,然後給宋聞瑾打電話。
第二天,狼狽的宋聞瑾和一臉憔悴的丁梨帶著兒子進屋。
一進來宋聞瑾就指責我:“安亦,你簡直不是個合格的媽媽,要不是丁梨,兒子就......”
還不等他說完,我就收拾早餐的碟子進廚房。
留下錯愕的三人。
以前兒子有點小磕小碰我都如臨大敵。
兒子不死心,追進來拉著我衣角,蒼白的臉可憐兮兮:“媽媽,我好沒吃早飯,餓......”
以前我早上5.6點就起來給他做早飯,他從來不吃。
現在我不做了,他卻舔著臉說自己餓。
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語氣冷漠:“你可以讓幹媽帶你去吃草莓味的餅幹。”
聽到這話,他臉色更加慘白。
下一秒,卻又衝我發脾氣:“你是壞媽媽,都不心疼我,我可是你兒子呀!”
我搖頭:“你昨天不是說你要幹媽當你媽媽嗎?我是在尊重你的選擇。”
宋聞瑾站在廚房門口,倚著門框,似笑非笑,似乎篤定我是在鬧脾氣。
小孩是很會看大人臉色的,看爸爸不在乎的模樣,也認為我不帶他去醫院是為了引起他們父子的注意。
“媽媽,你竟然用這種小手段對付我,我不給我道歉, 我就永遠不再叫你媽媽!”
胸口好像沒有那麼疼了。
原來愛真的是會一分分減少。
兒子每對我惡言一次,我對他的愛就少一分。
直到完全消失,那我也該離開了。
兒子開家長會前一天,他有些別扭的來敲門:
“明天我的家長會可以讓幹媽去嗎?”
他小心翼翼用餘光瞟我臉色。
我卻頭也不抬的答應:“好呀。”
得道期待的回答,兒子有些詫異,卻沒有我想象中高興。
男人,不管老小,都真是奇怪。
第二天,兒子老師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兒子在學校因為搶零食,跟人打架。
掛了電話後,我給宋聞瑾發消息,讓他去處理。
我在家默默收拾行李。
想到要離開了,決定去醫院跟那個唯一關心過我的那個急症醫生道別。
卻不想在醫院遇見兒子。
腿上被一股大力撞擊,撲進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團子:
“媽媽,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這麼大一條傷口,你快給我呼呼。”
兒子伸出手,可憐兮兮的尋求安慰。
我不由想起生他那日,我大出血。
在醫院我緊咬下唇,嘶聲力竭:“保小,保小!一定要讓我孩子活下來。”
意識昏迷前,我聽到護士說:“聯係不上孕婦家屬,現在孕婦大出血,需要簽字......”
再睜眼,兒子小小一團正躺在我身邊。
宋聞瑾臉色憔悴,坐在一旁假寐,聽到聲音立刻緊張地看著我。
“對不起......”
【你好宿主,攻略成功,請問立即選擇回到原世界嗎?】
宋聞瑾話音剛落,係統音就在我腦海中響起。
看著身邊柔軟奶呼呼的兒子呼吸平穩,小手小腳,或蜷縮或舒展。
我心軟的一塌糊塗。
我沒有深究為什麼我生孩子宋聞瑾不在,也沒有問為什麼說好做一輩子閨蜜的丁梨也恰好不在。
原世界的我是孤兒,除了丁梨沒有任何羈絆,但現在丁梨還在這個世界,我也有了兒子這個真正意義上血肉相連的親人。
我拒絕了係統。
我說我想要跟丁梨一起在書裏新生。
可這些年我真心相待的人,卻一個個選擇拋棄我。
我推開兒子,用眼神示意不遠處的丁梨,淡然道:“你的新媽媽在那裏。”
聽我這麼說,他竟然氣哭了。
宋聞瑾走上前,不滿地看著我:
“好了,來都來了,你陪兒子去上藥吧。”
我後退一覺,避開他的觸碰,拒絕:“不了,我來醫院有其他事。”
宋聞瑾臉色微變,詫異地看我一眼,溫怒:“使小性子不要太過分啦,我的耐心有限。”
我無所謂聳聳肩,越過他想要離開。
卻被宋聞瑾一把抓住手臂:“安亦,你夠了,你來醫院除了看兒子,還能有什麼事?”
他終於失去耐心,露出猙獰的麵孔:
“安亦,別鬧了,除了愛我,繼續攻略我,你根本活不下去。”
我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心虛的丁梨。
拿出癌症診斷書,淡淡道:“我得癌症,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