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元樓底層樓道間,
一張破沙發,一摞沒有被套的舊棉絮,
就是我的床。
我帶著新記憶,
已經在這裏生活了近600天了。
天台對峙後,
初九一直養在診所,魔爪逃生必有後福。
它成了媽媽,鄰裏街坊都很喜歡它和它的孩子們,
初九有了更多親人。
而弟弟殘殺動物的事情還是傳了出去,
迫於鄰居和同學的壓力,他轉學去了私立寄宿學校。
一家三口因此恨毒了我,打罵便更加不需要理由了。
“小娼婦,滾!別讓我在家裏看見你。”
後媽將我的東西扔了一地,
我頂著被她抓散的頭發和打腫的臉,
將它們一個一個撿起來,
在樓道間尋了個地方,住到現在。
這段時間裏,我一直在琢磨怎麼通過日記回到過去,
中途也無數次嘗試像那晚一樣翻開日記,但都沒有頭緒。
初秋天氣變涼,夜裏更甚,
我早早窩在了爛棉絮裏。
卻聽見單元樓外,
電瓶車報警器“嘀烏,嘀烏”響了一片,
隨後頭頂一個影子越拉越大,
我撐起半身查看,
是弟弟。
他撲過來,將我死死按在破床上,
舔了舔手中小刀,在我臉上來回比劃。
“你說,劃哪裏好呢?”
“時盛你要做什麼!”
弟弟語氣淡淡。
“我說過,下次就不是狗了。”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時盛你就是個魔鬼。”
“閉嘴,如果你不想全臉都花的話。”
雖說我比他大兩歲,但由於長期營養不良,
近身肉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隻能任由他劃破了臉頰,
鮮血順著脖子往下滑去,濕了身前薄衫。
可他好像還不打算停手,
從身後拿出來一個小桶,打開蓋子就往我身上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