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宋流光相愛相殺五年,
他失蹤的那段時間,
我做了他同父異母弟弟的情人。
後來他用盡手段逼我離婚,
當著小情人的麵罵我是水性楊花的下賤貨,
我卻死也不肯放手。
可今天,我主動向他遞上了離婚協議。
因為,我要嫁給他弟弟了。
1.
「你又在搞什麼鬼?」
宋流光看著桌上的離婚協議,眼底滿是厭惡和不耐煩。
我對他的表現並不意外。
這一年為了留住他,我像個瘋子一樣對他死纏爛打。
瘋過,鬧過,甚至割過腕。
可今天,我在醫院碰見宋流光陪他的小情人做產檢。
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終於死了。
我吸了吸鼻子,揚起肆意的笑。
「宋流光,你好沒意思,我不想玩兒了。」
宋流光臉色一沉,用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薑姣姣,你找死嗎?」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我。
就在我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宋流光的手機鈴聲救了我。
電話對麵傳來女孩兒的低聲嗚咽:
「流光,你別為難姐姐,我有沒有名分沒關係的。」
宋流光溫柔地安撫著她。
說話的人,是我家領養的女兒,也是宋流光的小情人,朱昭穎。
掛斷電話後宋流光利落地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生怕我會反悔。
我也不惱,緊接著談起了財產的事。
「房子給你,錢也給你,我隻要這枚戒指。」
這是當初宋流光送我的婚戒。
那會兒商場的大屏幕上沒日沒夜地播放他向我求婚的畫麵。
全世界都知道宋流光愛我。
如今,隻有這枚戒指能證明他愛過我。
宋流光的眉頭緊緊皺起,
「別再演了。「
他將離婚協議扔到我的臉上,
「薑姣姣,你真讓我惡心。」
我自顧自地撿起散落在地的紙張。
「找到房子我會盡快搬走。」
宋流光離開後,我如釋重負地癱軟在沙發上,撥通了宋流年的電話。
「一切都結束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2.
我坐在宋流年的車裏,手裏緊緊握著拿那份離婚協議。
「姣姣,」宋流年將車靠邊停,眸中含笑。
「宋流光根本就不愛你,如果你真的像他口中一樣貪慕虛榮,當初何必搭上整個薑氏,他隻是不敢查而已。」
「都不重要了。」
我打斷了他,詢問他接下來要去哪裏。
「我記得你很久沒有回家了。」
我嗤笑一聲,自嘲道:「我早就沒有家了。「
知道我做了宋流年的情人時,我媽狠狠扇了我一個耳光。
她說她傾盡所有保住宋氏,卻沒有想到她的女兒會帶著她半輩子打下的江山背信棄義。
她在也不肯認我。
我曾經無數次敲響過家門,傭人一見是我,唯恐避之不及。
媽媽收養了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女孩兒。
我一個人在遊樂場遠遠地看著她們一家三口一起坐旋轉木馬。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沒有家了。
宋流年摸了摸我的腦袋,深淵一樣深地眼眸讓我難以看透。
「我和姣姣現在都是一樣的人了,姣姣隻有我,我也隻有姣姣。」
他費盡心機,讓我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人。
「所以宋流年,不回家好嗎?」
宋流年的唇角微微上揚,
「可我們的婚事怎麼能沒有父母的祝福呢?」
3.
我獨自回了薑家。
開門看見我時,管家怔了一下,似是沒想到我會來。
「小小姐,今天夫人不在家。」
我歪頭朝屋內看去。
朱昭穎懶洋洋地靠在宋流光的身側,而宋流光正歪頭整理著她頭上的蝴蝶結發卡,媽媽拿著相機給他們拍照。
蝴蝶結發卡我認得。
是媽媽曾經送我的生日禮物。
現在蝴蝶夾發卡是她的,媽媽是她的,宋流光也是她的。
我是那個多餘的人。
我媽起身朝門口走來,笑意盈盈的臉在見到我的瞬間驟然僵住。
「你怎麼還有臉回來?你怎麼不去死啊!」
她憤怒地推了我一把,叫囂著讓我去死。
我重心不穩,朝後踉蹌了幾步,身體狠狠地向樓梯下摔去。
我摔的暈頭轉向。
我媽還是冷著一張臉,沒有一點兒心疼,就這樣看著我艱難地爬起來。
我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身體很痛,心也很痛。
朱昭穎挽著宋流光從客廳走出來,一副很驚訝的模樣。
「姐姐怎麼在這兒?媽媽你不是說不讓姐姐回來了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宋流年一臉厭惡地看著我。
他護在朱昭穎身前,怕我發瘋傷到了她。
我媽也低聲誘哄著她快回去,順勢要關上大門。
我拉住門把手。
「媽,我要和宋流年結婚了。」
一陣風吹過我的耳邊,我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你這個不知廉恥地孽女,我為什麼會生下你啊!」
我媽打了我一個耳光,扯著我的衣領聲嘶力竭地罵我。
朱昭穎不可思議地捂住嘴。
「姐姐,你怎麼可以......那可是流光的弟弟啊!」
她的樣子真讓我惡心。
我轉身準備離開。
胳膊卻被人鉗住動彈不得。
我回頭,對上了宋流光那雙陰鬱的眸子。
「所以你著急離婚,是要嫁給他了對嗎?薑姣姣,你真賤啊!」
「是,但宋流光,我這輩子最沒有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回答。
他把我推倒在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薑姣姣,你這輩子都對不起我。」
3.
我回到了宋流光向我求婚的小公寓裏。
就在這兒,宋流光說:「宋流光永遠愛薑姣姣。」
他忘了,我卻沒忘。
我抬起無名指,上麵早已空空如也。
手背的劃痕流著血。
臨走時,朱昭穎注意到我手上還帶著和宋流光的婚戒。
她含著淚問宋流光是不是沒有忘掉我。
宋流光冷著臉說我不配。
不顧我的反抗,硬生生從我的手指上扯下了戒指。
掙紮間,戒指劃傷了我的手。
相愛的見證成為了他刺向我的利器。
他不為所動,反複擦拭著帶血的戒指,覺得我臟了它。
可我明明記得宋流光向我求婚的時候,緊張到單膝跪地變雙膝跪地,哽咽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說薑姣姣值得這個世間做美好的東西。
那雙桃花眼讓我溺死在了溫柔的海洋裏。
可他失言了。
朱昭穎偷偷地朝我露出了勝利者的笑。
她贏了。
我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演員。
她在外百般糟蹋我的名聲,辱罵我,詆毀我,在內又裝做一副人畜無害的小白花模樣。
她想要我眾叛親離。
想要流言蜚語淹死我。
想要代替我。
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是錯的。
所有人都知道宋流光生死不明的時候,我就和他的弟弟糾纏不清。
沒有人信我。
我也不想再爭了。
我狼狽地起身,單薄的衣身在風中搖搖欲墜。
看著朱昭穎那張還掛著淚的臉,我淡淡道。
「我全都讓給你了。」
「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不要再愛宋流光了,太痛苦了。
我坐在落地窗前看太陽東升又西落。
可我心中的太陽再也不會升起了。
太陽,再也照不到我的身上了。
4.
我回宋家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我的指紋已經打不開門了,密碼也被換了。
是朱昭穎給我開的門。
我沒想到宋流光這麼迫不及待的接她進家門。
他一定很愛朱昭穎。
像他當初愛我一樣。
朱昭穎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流光出去給我買荔枝了,本來我是不想讓他跑一趟的,可是......」
她低頭撫了撫肚子,笑得得意。
「他說再怎麼樣也不能餓著我們的孩子。」
明明早就知道她懷孕的事,聽她親口說心裏還是不免感到一陣刺痛。
曾經那麼愛我的人和別人有了孩子,我卻連質問他的資格都沒有。
畢竟在所有人眼裏,是我先對不起他的。
我不說話,朱昭穎便開始得寸進尺。
「姐姐,別再用這種方式吸引流光的注意了,隻會讓他更加討厭你。」
我翻了她一個白眼,不想再跟她糾纏。
「麻煩讓讓,我隻是來收拾我的東西,馬上就走。」
她不為所動,擋在門口,指了指不遠處的垃圾桶。
「你的東西,都在那兒了。」
垃圾桶空空如也。
應該是早被清潔工收拾走了。
我的東西並不多,但裏麵有對我來說很珍貴的物品。
就在我惱怒地質問她憑什麼扔我的東西時,宋流光恰巧回來。
他擋在朱昭穎身前。
惡狠狠地盯著我。
「是我讓家政扔的,穎穎懷著孩子見不得臟東西。」
他的護短噎住了我所有的話。
在他眼裏,我的所有東西都是臟的。
連我也是臟的。
朱昭穎順勢倒在宋流光的肩膀上,眼淚又落了下來。
「姐姐,隻是一個護身符而已,至於嗎?」
宋流光的閃爍了一下。
我想,他大概也沒有忘記。
更沒有想到我這種貪慕虛榮的女人還會把這枚分文不值的護身符當作寶貝。
三年前我生了一場大病,查不出任何原因,連醫生都束手無策。
在我意識迷離之際,宋流光在靈隱寺三跪九叩,一步一跪一台階才為我求到了這枚護身符。
帶上護身符以後,我的病竟真的好了起來。
那會兒宋流年還是個玩世不恭的閑散少爺,我們的關係還很好。
他和我說。
宋流光不停地求著菩薩,頭都磕破了,也不忘呢喃著:「吾以吾命換吾妻。」
我聽後死活不肯再帶著,哭哭啼啼地吵著不要宋流光死。
後來我就把它當寶貝一樣放進了盒子裏。
再後來,它變成了宋流光口中的臟東西。
變成了,垃圾焚燒廠裏的一小堆灰燼。
不知道宋流光是否還記得我的命是他年少時三跪九叩換來的。
我也是他曾經拚了命也要護住的人。
走之前,我盯著宋流光手上拿著的荔枝,提醒道。
「荔枝性涼,早孕的人吃了容易早產。」
朱昭穎一聽便炸了毛,說我詛咒她的孩子。
她再沒了那副小白花模樣。
向宋流光哭鬧著,要他殺了我,要我不得好死。
隻是這次宋流光什麼也沒有說。
他就在那裏安靜地看著我離開。
5.
我去機場接了江挽青,她一見我就哭成了淚人。
她說我瘦了,她都認不出我了。
對著機場衛生間的鏡子,我反複觀察著自己。
憔悴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眼神空洞無光,渾身上下沒有當初的一丁點兒明媚的影子。
不怪她認不出我,連我也認不出我自己了。
她做了一大堆我愛吃的菜,說要我多補補。
我坐在桌前,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我和宋流光離婚了,下月八號我就要嫁給宋流年了。」
江挽青的手猛然一顫,手上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不解的抬頭看我。
「姣姣?」
「是他不要我的。」
我吃著糖醋排骨,隻覺得酸澀無比。
「你走的這一年,我吃了好多苦。」
「沒有人信我,連宋流光也欺負我。」
江挽青氣的摔了碗。
「他怎麼敢啊!難道他不知道當初你是為了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