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對少爺用情極深。
她剛嫁進府,便將少爺的通房全都趕走。
少爺鬧脾氣,大白天把丫鬟拉去開了臉。
丫鬟前腳才被破了身子,
後腳便挨了少夫人板子,
差點丟了小命。
後來,少夫人向少爺服軟,夫妻倆盡釋前嫌。
人人都誇他們恩愛有加,府中一片祥和。
可是,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我就是那個被強行開臉的丫鬟。
【小賤蹄子,光天化日勾著少爺做那檔子事,真是不知羞!】
從昏迷中蘇醒時,我正趴在一條板凳上,手腳被人死死按著。
剛想動彈,身上突然挨了狠狠一板子。
直打得我眼前一黑,差點又暈了過去。
【不要停!給我狠狠打,今天非要打死這個不要臉的賤東西!】
板子一下接一下,打得又狠又重,看來施刑的人是半分情麵都不講。
我用盡全身力氣,勉強睜開眼。
一陣雜亂的記憶噴湧而來。
我記起來了。
眼前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的婦人,是少夫人林香霖身邊的管家婆子,也姓林。
而那個端坐在椅子上,長相極好、眼神卻格外凶狠的女人,就是少夫人林香霖。
一看見這個女人,這具身體裏麵忽然湧出一陣強烈的情緒。
有恐懼、憤怒,甚至還有一絲嫉妒?
還沒等我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又一板子打了上來,密密麻麻的痛感瞬間傳遍四肢。
我兩眼一翻,直接疼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床邊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看我睜開眼,小姑娘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秋痕姐,你終於醒了!】
我被她的大嗓門嚇得一個激靈,瞬間記起來她叫含冬。
含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給我端來一杯水。
【秋痕姐,真是太好了,我們都以為你活不成了,王嬤嬤甚至都去給你買棺材了......】
我小口小口地喝著水,強咽下心中複雜的思緒。
其實,真正的“秋痕”,已經死在少夫人的二十板子下。
如今,在這具身軀中的我,不過是從另一個世界飄來的孤魂野鬼罷了。
接下來這幾日,我趴在床上養傷。
含冬忙中偷閑,時不時會送些吃食過來。
可惜,沒過多久,她就被少夫人安排了別的差事,經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府裏事少人多,哪裏就非得含冬去不可?
說白了,少夫人隻不過是想磋磨我而已。
可惜,這具身體裏住的,早已不是那個柔弱可欺的丫鬟秋痕。
想磋磨我,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杜府人丁不多,在少夫人嫁進來之前,正經主子隻有老夫人和她的孫兒杜如梅。
老夫人的兒子早年被賊人害死,兒媳生下孩子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她一手將孫兒拉扯大,又為他張羅著娶親,勞累過度,如今正臥床養病。
小少爺杜如梅娶的是知府家的幼女,名叫林香霖。
自打林香霖嫁進杜府,這府裏就沒消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