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太子的妾室跳河了,
太子殿下一朝瘋魔,
殺了人,四處求神。
可是任憑黃泉碧落,
再也沒有那人的下落。
今日,是夫君和姐姐的大喜之日。
成婚前,他抱著我,在我耳邊柔聲哄我:「靜淑,如今隻是將太子妃之位暫時予她,等我根基穩固坐穩了皇位,定讓你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
我其實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我隻想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我也不想阻他的仕途,我知道,他一直以來想要爬上去的地方。
太子妃冊封迎娶禮儀繁瑣,如今成婚,也是群臣來賀,歌舞喧天。
我想起我嫁他時。
那時他還隻是個不受寵的七殿下,我是個丞相府最不受寵的啞巴庶女,婚禮簡單,婚服也沒有這麼華麗,沒有這麼多人的見證和祝福。
和姐姐相比,簡直天上,一個地下。
李玄,我的夫君,風度翩翩、溫文儒雅,臉上帶著柔和幸福的笑意,牽著新娘的手。
我心裏卻覺得刺疼。
原來,接受自己的夫君擁有另一個女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獨自坐在偏殿裏,這裏格外冷清,但我能隱約能聽見外麵歡笑祝福的喧鬧聲。
那些聲音像刀子紮在我的心上,我不禁想象起李玄與大臣喝酒碰杯的場麵,他笑著說自己能娶到白蓮是多麼幸福的事。
而此刻的白蓮,一定坐在婚房裏,心滿意足地等著我的夫君去掀她的蓋頭。
我想起嫁給李玄的那一天。
那天我是害怕的,從小到大,我沒被人好好對待過,丞相府裏的每一個人都厭惡我。
就算嫁給了皇子,我也覺得自己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繼續被淩辱。
不會有人尊重愛護我這樣一個啞巴。
可是他掀起了我的蓋頭,眼神明亮清澈,溫和的笑容瞬間驅散我內心恐懼的陰霾。
我想,這個人,應該會對我好吧。因為,他是那麼明亮。
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眼淚把枕頭洇濕了一大片。
他承諾我娶白蓮不過是一時之計,但我還是控製不住地心疼。
有一陣風暴烈地推開了門,帶來濃濁的酒氣。
我轉頭看向門邊,月光和昏黃燭光的映照下,李玄一手倚在門邊,臉色陰沉不定。
他醉醺醺地朝我走來。
他喝酒一向都很有把控,不會讓自己輕易喝醉,我驚異他今晚竟這麼醉。
我忙擦幹自己的眼淚,不讓他看見。
他還穿著寬大的喜服,高大的身軀朝我壓了下來。
他的身子是灼熱的,緊緊貼著我的後背,從嘴裏呼出的酒氣越發濃烈,我也有些醉醺醺。
他緊緊摟著我的腰,纏綿地靠在我身上:「靜淑,我真不想去她那裏,我想抱著你。」
我的眼淚依舊在流,可是身子不由自主地與他貼得更近。
他習慣了抱著我睡覺。
我也習慣了他溫暖的懷抱。
我想這是否是我最後能完整擁有他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