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還在電話裏麵說著,半天沒聽到的我的回答拔高了聲音又喊了我一遍。
“薑堰!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在聽。”
“我跟你說,要是咱們能拿下這個項目,這裏麵的利潤能讓咱們吃十年!”
“我不管你和周茉之間的事對你有什麼影響,這個項目你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必須給我拿下!”
隔著手機我都能想象出趙佑是個什麼表情。
“放行吧,我會竭盡全力的。”
得到我的回答,趙佑在那邊鬆了口氣,沉默了兩秒之後卻又謹慎地開口。
“本市能和我們競爭的,就隻有周茉的公司,你......”
我知道,趙佑害怕我會對周茉收下留情。
畢竟這種事情我以前不是沒做過。
周茉的公司能在短短的幾年間飛速崛起,有好幾個關乎生死的大單都是我四處求人送給她的。
我從沒有和周茉說過這些,因為我不想讓她覺得我是在攜恩圖報。
更不想用這種手段,強行把她綁在我的身邊。
感情的事強求不來,我隻想看著她在自己的領域閃閃發光。
“現在我是在給你打工,這點職業素養我還是有的。”
“那就好,隻要你別在關鍵時候給我犯渾就行!”
說完趙佑就掛了電話。
我揉揉還在發昏的腦袋,從床上爬了起來。
“嘀嘀嘀!”
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寫著孫麗麗。
我的腦海裏出現一張明媚的笑臉。
孫麗麗算是我的青梅竹馬,小時候我們兩家是鄰居,我和她也經常在一起玩。
直到高中發生了那件事,我們分隔兩地,聯係才漸漸少了。
再到後來我愛上周茉,又和周茉結婚,和孫麗麗隻見更是幾乎斷了聯係。
上一次聯係還是在去年過年的時候,彼此發了個禮貌性的新年祝福。
不知道她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喂......”
“薑堰,聽說你離婚了?”
這家夥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挺漂亮的小姑娘偏偏長了張嘴。
“你消息還挺靈敏的,確實離婚了,不過你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回國了,還有半個小時就到c市,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就在c市對吧!“
“你回國了?什麼時候的事?”
我記得孫麗麗大學的時候就出國留學了,連帶著孫家也去了國外定居。
這些年除了每年回老宅過年,她就再沒回來過。
“你少廢話,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快來接我!”
說完孫麗麗就掛了電話。
她從小就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還以為這些年在國外能有所收斂,沒想到還是這樣。
我歎了口氣,認命地拿著鑰匙出門了。
半個小時後,高鐵站外,我靠在車上給孫麗麗發了位置共享。
從包裏掏了根煙放在唇邊點燃,抽了沒幾口,就被突然出現的一隻手突然抽走。
“行啊你,幾年不見,都學會抽煙了!抽煙有害身體健康,沒收了啊!”
不光是嘴裏的煙,就連我兜裏的煙都被一隻手給搶走了。
“這麼多年你還是這樣,咋咋呼呼的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幾乎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在我自己都還沒回過神的時候,手已經落在了孫麗麗的腦袋上,把她精心打理的頭發狠狠揉亂。
“臭薑堰!敢亂我發型,找打!”
“哈哈哈哈哈!”
多久了,我記不清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發自內心地笑過了。
和孫麗麗鬧了一會才坐上車。
記憶中的孫麗麗是個開朗陽光的小姑娘,個子不高,整天跟在我後麵嘰嘰喳喳的像個小太陽。
今天再看到孫麗麗,她一頭波浪卷發,身上穿的是驢家的夏季新款,曾經的稚嫩 女孩竟也成了成熟性感的都市麗人。
“快快快,我快餓死了,給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一開口,都市麗人又重新變回了隔壁家的孫二妞。
“好好好孫大小姐,請您係好安全帶,老奴這就帶您吃飯去!”
路上我和孫麗麗聊了不少這些年發生的事。
她和我說國外的閑聞趣事,我和她說結婚後的家長裏短,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們這麼多年從沒分開過一樣。
“這麼說,你是真打算和周茉離婚了?”
“不是打算,我們已經簽好離婚協議了,隻是還沒去領證。”
“哦~”
我覺得孫麗麗這個哦字別有深意,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我本來想帶著孫麗麗去飯店,但她偏說想去吃燒烤,我拗不過她,隻好在家附近找了個小店。
也不知道她一個大小姐,為什麼偏偏喜歡擼串喝啤酒。
“吃啊,你怎麼不吃?”
一串烤得冒油的肉串遞到嘴邊,我躲不開,隻能張嘴吃了。
隱約間我感覺好像有人在看我,可轉頭看過去,卻隻看到了路上往來的汽車。
“我還沒問你,怎麼回國回得這麼突然。”
“還不是我爺爺嘛,說什麼落葉歸根,我們拗不過他老人家,隻好跟著一起回來了。”
孫麗麗的爺爺是個很傳統古板的老頭,之前出國的時候就不願意,現在找個機會還是想著回到故土。
“我來c市之前我爺爺還念叨你呢,讓你有時間去看看他。”
“再,再說吧......”
孫麗麗放下了手裏肉串,擦擦嘴擠到了我身邊。
“當年那件事,你還放不下啊?”
“要我說你當年還是太手下留情了,就該把他們都廢了,誰讓他們對曉曉姐......”
“麗麗!”
當年的事永遠是我心頭的一塊疤,哪怕過了十幾年,我還是無法釋懷。
孫麗麗縮了縮脖子,撈起酒杯塞進了我的手裏,強行和她碰了一杯。
“以前的事咱們不提,今天咱倆不醉不歸!幹!”
“愣著幹嘛,喝啊!”
孫麗麗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酒量卻大的沒邊。
我都已經頭重腳輕地站不起來了,她還像沒事人一樣嘲笑我酒量差。
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再睜開眼就已經躺在家裏了。
不知道誰給我換了衣服,身上也沒有宿醉之後的黏膩感。
我正打算起床,孫麗麗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醒啦?你一個大男人,酒量怎麼這麼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