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冰山女總裁方璐養了十年的小白臉。

她跟助理說：養著玩而已，不會結婚。

在她拿下傑出企業家的當晚，我發短信：【分手吧。】

方璐不以為然：衛丞，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我釋然一笑，把她拉黑。

拒絕醫生化療的建議，我逃到海邊小鎮開始生命倒計時。

結果，方璐瘋了！

......

我躺在三十平的公寓裏，電視上播放著傑出企業家的頒獎儀式。

【恭喜方璐，憑借在大東項目的成績，獲得了傑出企業家的稱號。】

【方璐成為新一代，最年輕的企業標杆！】

【請方璐上台致辭。】

方璐身穿露背禮服，姿態優雅地走上台。

“首先，我要感謝我的助理，沒有他的鼓勵，我恐怕十年前就放棄了商業生涯。”

“其次，感謝大東項目的投資方——寰海國際，若不是寰海在茫茫公司中選擇了我合作，我也沒機會站在這裏。”

“最後，感謝一路陪伴我的親朋好友，沒有他們，我不會有今天！”

方璐的致辭引起了激烈的掌聲。

主持人故意詢問：“方璐，你能聯係寰海的CEO說幾句嗎？聽說，大東項目啟動時，所有人都不看好，隻有寰海的CEO力排眾議，毅然決然投了八個億！”

方璐大方地點了點頭，當著幾千萬觀眾的麵，撥打電話。

嘟嘟嘟——

我看著手邊震個不停的備用機，毫不猶豫按下拒絕。

電視裏，方璐撥打了幾次都被秒拒，顯得有些尷尬。

主持人立刻出來打圓場：“據說寰海的CEO非常神秘，盡管投資產業遍布全球，但從未露過麵。”

“他可能不想被人打擾吧。”

方璐順著台階點點頭：“的確，除了打款之外，寰海的CEO從未說過多餘的話。”

傑出企業家頒獎儀式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結束。

我關掉電視，出租屋裏一片冷寂。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頒獎前，我跟方璐的對話。

【分手吧。】

【衛丞，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嗬，把戲。

在方璐眼裏，我到底是有多不堪。

我把手機一扔，仰頭靠著沙發，感受胃裏一陣一陣抽搐。

突然，手機鈴鈴鈴響了起來。

我帶著一絲希冀看過去，轉瞬眼底的光就滅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

她剛獲得傑出企業家，今晚不知有多春風得意，怎麼可能想到要給我打電話。

隨意按下接聽，發小汪高陽的破鑼嗓就響了起來。

“你小子怎麼回事，突然買了去海城的機票？”

“難道你沒跟她說嗎？”

我苦笑一聲：“說什麼，都分手了。”

汪高陽情緒瞬間激動，嚷嚷著：“你傻不傻？”

“你為她甘居幕後十年，一手建立起寰海給她投資十多個項目。”

“甚至為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日夜顛倒配合她行程導致得了胃癌，她現在功成名就了，就想一腳把你踹開是吧！”

我慘然一笑，用極為別扭的姿勢猛吸一口煙。

“咳咳咳！”

煙霧衝擊我的喉嚨，又竄進五臟六腑折騰，活似要把靈魂衝散。

我咳著咳著，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

汪高陽急了：“好好好，我不罵她了，現在就去接你。”

電話被匆匆掛斷。

我雙手攤開，隔著煙霧看桌上的合照。

那是十年前，我跟方璐在投資大廈 門口拍的。

那時候，我兩在烈日下守了十天，才給她爭取到一個見投資人的機會。

盡管隻有三分鐘的談話時間，甚至大概率會被拒絕，但她也很高興。

她說：“衛丞，你等我，等我項目做好了，我就給你買大平層，再也不用租這小公寓了！”

為了她這句話。

我在背後默默付出。

數十年，建起國際知名投資公司，為她的項目不斷注入鮮血，送她上青雲。

為了她一句外賣不好吃，我十年如一日從家裏煮好，給她送去公司。

為了她一句事業上升期，我甘願當別人口中，總裁包養的小白臉。

如今，她不僅僅做好了項目，還成為了傑出企業家。

她卻忘記了當初的承諾，隻留下我固步自封，買下這間最初的公寓，企圖回到那段貧窮卻快樂的時光。

汪高陽來的很快。

這小子，肯定闖了不少紅綠燈。

當他踏進這間煙霧繚繞的小公寓時，猛地咳嗽兩聲。

眼圈都紅了。

“你踏馬想死啊！”

汪高陽揪起我的衣領。

我任由身體懸空，側著頭笑：“怎麼，要打我啊？”

剛說完這句話，我猛地咳嗽兩聲。

一灘鮮紅色的液體出現在掌心。

“你打死我算了，也算是幫我解脫。”我無所謂道。

汪高陽的眼睛更紅了，和兔子眼睛一樣。

他帶著哭腔問：“值得嗎！”

值不值得又怎麼樣呢。

我都快要死了。

汪高陽看不慣我這樣子，操起手機就要給方璐打電話。

我沒力氣阻止，隻能眼睜睜看他撥通了電話。

“方璐你什麼時候回來？衛丞生病了你知不知道！”

汪高陽對著手機怒吼。

方璐那頭十分嘈雜，有人說笑。

還有個男人的聲音問了一句：“是誰啊？”

方璐回了句：“沒什麼，我鄰居。”

簡短的兩句話，方璐就把電話掛了。

緊接著一條短信發到我手機上來。

【衛丞，你還學會請人一起演戲了？惡不惡心！】

我就知道。

也許是失望太多遍，我已經麻木了。

汪高陽看到短信後反應很大，他還想打回去給方璐，想把一切都解釋清楚。

被我攔了下來。

“算了，真的算了。”

汪高陽怕我又吐血，隻好停下了動作，隻是臉上表情十分難看。

“放過她，也放過我自己吧。”

“十年了，如果開始就是錯的，那麼至少讓結尾不要錯的那麼離譜。”

“我想去看看海。”

隨著我的每一句話，咳出來的血就越來越多。

汪高陽徹底放棄了，抓著我連連說好。

“我陪你，我陪你去看海。”

“以前我們在孤兒院時許過願的，長大了一定要去看一次海。”

“現在剛剛好，我還能趁機休息。”

我唇角帶著微笑。

我跟汪高陽從小就不受待見，長得瘦瘦小小，在孤兒院裏備受欺負。

那時我們很憧憬外麵的世界。

尤其是隻在老舊的畫冊上見過的海。

我們互相承諾，等長大了一定要去看一次海。

可惜。

後來我總是圍著方璐轉，汪高陽則忙著公司上市。

一直抽不出時間去看一看那片向往的海。

應該......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