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祖也曾是武將,從小教我武藝與兵法,家裏的幾個表哥都比不上我。
隻可惜,到我十二歲時,母親就將我房裏所有的兵書和武器都收起來了,換成了繡本和古琴,還開始教我管家理事。
母親說,少時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磨練心誌,可女子始終要嫁人的,必須要學會如何做好一個當家主母。
她拿出裴玄的畫像,「沅兒,你看,這是你要嫁的夫君,以後他就是你的天。」
這話聽的我頭疼。
我和母親鬥智鬥勇幾年,最終在外祖的幫助下,偷偷去了戰場。
那時的裴玄還不過是一個前鋒營指揮使,我穿著男裝,臉也塗的黢黑,並未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那場名震內外的長野之戰,裴玄帶著輕騎小隊,以閃電之勢撕破敵軍的包圍,並生擒了對方首領。
裴玄一戰成名,玉麵將軍的名號也就此傳開。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發現了我是女子,知道了我是他的未婚妻——顧沅。
成婚當夜,我便對他直言自己並非溫婉和順的大家閨秀,我有自己想做的事,也絕不接受與他人共事一夫。
紅燭之下,他笑容清俊,眼裏像有星光。
他牽起我的手,「我此生有阿沅一人足矣,在我身邊,你大可暢快做自己。」
那時的我,雖然離經叛道,但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裴玄生了副極好的皮囊,又溫柔如水地寵溺著我,喜歡上他,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
剛成婚那兩年,我和裴玄也算得上年少情熱。
彼時邊疆平定,並無戰事,我按捺了性子,老老實實地和裴玄過上了尋常夫妻的生活。
他自己開府而居,我無需侍奉公婆,每日裏自由自在,常常拉著他一起練功切磋,或者在沙盤之上演練行軍。
也算是棋逢對手,各有輸贏。
當初他領兵出征,我也曾想過和他一起去,隻可惜有了前次的經驗,母親這回早早的就來府上看著我。
無奈,我隻能目送裴玄離開。
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三年,更沒想到,他帶回了個姑娘。
或許,是時候讓他見識一下,我這三年武藝上的進步?
裴玄對我的怒氣視而不見,一把摟過我,語氣慘兮兮地,「阿沅,我們這麼久沒見了,你怎麼這麼凶?都不想我的嗎?」
「不要轉移話題。」
他笑嘻嘻地盯著我,直到我要惱了才正經道,「阿沅,這事我還真得好好和你交代一下。」
「這個女子,並非人類,而是狐狸精——她本是狐狸,修成了人形。」
這話太過駭人聽聞,我大驚失色。
畢竟自大晉建國以來,還未有過過精怪成人的事。
「此事千真萬確,我初見她時,她連尾巴還不會收,半人半狐,又說自己無處可去。」
「為了避免引起慌亂,我隻能將她帶回來,對外隻說我們府上多收了個婢女,但在家裏,夫人要多看顧點,不能讓旁人發現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