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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為了奪家產,未婚夫和妹妹聯手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出院時,主治醫生把我堵在牆角,問我對他什麼想法。

「路醫生……」我看著他那張俊臉,擦了擦嘴角流下的淚水:「我想和你困覺。」

第二天,江家長女渣了路家二少的新聞登上頭版頭條。

我欲哭無淚。

我沒想不負責,實在是房子炸了,我得去救啊。

.....

來到精神病院的第五天,我隻見到了路以辰兩次。

第一次是入院的時候,我正跟妹妹江雪吵得不可開交,差點就要動手普及愛的教育,路以辰冷不丁出現,拿起我的診斷結果皺眉沉思。

我承認我膚淺。

那張俊臉當前,我完全忘記了診斷結果上寫的什麼,隻記得他說我確實符合入院條件。

開玩笑!

我精神狀態美麗得很,除了有些好色之外,簡直平平無奇。

誰知道江雪從哪裏找來的三流醫生開的結果,給點好處就說我有精神病。

不過沒關係,本著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躺好的原則,我將計就計入了院。

我倒要看看這裏還有多少個帥哥……啊不是,看看她還能翻出什麼浪花。

第二次見他是入院的當晚。

江雪一臉挑釁地讓我在這裏安心養病,說江家的一切她都會接手,還有我的未婚夫她也會照顧得很好。

我掄著地上撿來的板磚,讓她說完就快滾。

低沉的嗓音冷不丁從身後傳來。

「江夏,很晚了,病人都需要休息。」

我火速把板磚藏到身後:

「好的呢,路醫生。」

這樣看起來,路以辰很喜歡「冷不丁」這樣的出場方式。

而我已經有四天沒有見過他。

見不到他的日子裏,我望眼欲穿抓心撓肝,想他想得一天隻吃四頓飯。

吃飯之餘,順便向護士小姐姐打聽了一下他的身高、體重、星座、血型,外加三圍……等基本情況。

不打聽不知道,路醫生看起來挺瘦,沒想到身材還很有料……啊不是,沒想到還是個富家子弟,且身家過億。

我掰著指頭數了數江家那區區千萬的家產,決定暫時原諒江雪。

*

第三次見到路以辰,是在我相思成疾,悲憤地覺得今天又能多吃一頓飯的第六天。

他終於出現,但臉色憔悴惹人憐愛。

想來這幾天大概很忙。

我扔下飯缸,飛奔回病房,翻出了自己最幹淨的一套病號服換上,跟在他屁股後麵噓寒問暖。

還把隔壁床大姐給的巧克力塞進了他白大褂的口袋裏。

旁邊的小護士看著我們捂嘴偷笑,悄悄議論。

「路醫生真受歡迎。」

「看著還挺般配,可惜江小姐是個病人。」

這下,我對他不軌的心思鬧得人盡皆知。

我臉上則掛著新人迎賓一般的笑容,就差脫口而出一句「到時候請你們喝喜酒」。

如此好的氛圍,路以辰卻全程冷著一張臉,像看不到我一樣,對我愛答不理。

沒關係,姐越挫越勇。

我跟他跟得更緊,嘴巴裏「路醫生路醫生」喊得更勤。

結果拐過一個轉角,他冷不丁站定一個轉身,我結結實實撞在他胸口。

我揉著鼻尖瞟他,心想,果然很有料。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

「江夏,我不會跟自己的患者產生感情,這是我的規矩。」

呦吼,有個性。

但規矩這種東西嘛……就是用來打破的。

我點點頭:「好的呢,路醫生。」

他的眼神更加複雜:「你有沒有聽清我說的話?」

我繼續點頭:「聽到了啊,你讓我打破你的規矩。」

「……」

「我不記得你是因為聽力不好入院的。」

「嗯,我是因為理解能力不太行。」

*

我實在是一個記仇的人。

所以被路以辰拒絕的第二天,我開始在院裏散播謠言。

謠言說,路以辰讓江夏來打破他的規矩。

散播完之後,我安安穩穩等在病房裏,等著他來打破我的腦袋。

但他沒來。

沉不住氣的我直接衝向他的辦公室,結果卻在樓梯口意外撞見了他。

和另一個女患者。

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女患者的眼圈紅了三紅,路以辰的臉色也黑了又黑。

我貓著腰挪到一個盆栽後麵,才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

「路醫生,我不想出院,我留在這裏都是為了你,既然你可以接受江夏,那為什麼……」

「抱歉,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我向你道歉。」

女患者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他揚聲打斷。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過來?」

我愣了兩秒鐘,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拽著胳膊從花盆後揪了起來。

那女患者看到我,眼圈紅得更厲害,哭著跑走了。

我驚詫於眼前的變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路以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想到你還挺沉得住氣。」

我想,他真是看錯了我。

我不是沉得住氣。

我齜牙咧嘴:「腿……抽筋了。」

*

樓下花園的長椅上,路以辰幫我揉著抽筋的小腿。

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我伸了個懶腰。

「路醫生。」

「嗯?」

「我幫你擋了桃花,你準備怎麼謝我呢?」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你給我找來的事。」

我點頭表示讚同。

「所以你準備怎麼謝我呢?」

「……」

他沒再理我,我想他一定是羞於表達自己的感謝。

我抓住這個機會,從口袋裏摸出一根棒棒糖遞給他,順便向他表達自己的心意。

「其實我這個人也挺不錯的,你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嗎?就像這個棒棒糖,你不撕開外麵的糖紙,永遠不知道它是什麼味道的。人嘛,總要嘗一下才知道好吃的。」

他看了看我,伸手把我的棒棒糖推到了我眼前:「糖紙上寫著味道。」

「……」

看到我吃癟,他似乎心情很好,陽光照在他微彎的嘴角,晃瞎了我的眼。

之後的半個小時,我以腿快抽死了為由,拉著他不讓他走。

他沒有辦法,隻能陪著我曬太陽,我想就這麼曬到地老天荒也挺好。

但我忘了,太陽總會落下,世界不會永遠隻有光明。

警報聲響起的時候,路以辰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向住院樓,我緊隨其後,卻發現目的地竟然是我所在的病房。

我隔壁的病床已經被醫生護士們圍得水泄不通,趙大姐被約束帶綁在床上,她掙紮著喊著「放開我放開我」。露出的手臂上是一道道疤痕。

趙大姐的經曆我曾聽別人提起過。

據說他們家以前也算是富庶之家,隻是後來家裏生意失敗,丈夫酒後駕車出了車禍,連帶著車上他們剛上小學沒多久的女兒,一並喪生。

那之後她被刺激得精神失常,時常抱著女兒的玩偶喃喃念著她的名字,口袋裏也總是備著各種各樣女孩子愛吃的小零食。

我看著路以辰衝進人群,有條不紊地救助病人,鄭重的神情突然就讓我明白了曾問過他的話。

「你為什麼要做精神病院的醫生?」

「因為想要幫幫他們。」

*

趙大姐穩定下來,已經是深夜。

我把掉在地上的玩偶撿起來拍了拍,放到她臂彎裏。

即便是在睡夢中,她也下意識地將它緊緊抱住。

同病房的另一個小姑娘被白天的陣仗嚇得睡不著覺,小心挪到我身邊,怯生生拽了拽我的袖子:「姐姐……」

「怎麼還沒睡?」

她探頭看了看趙大姐,神情掛上了幾分擔憂:「趙大姐她……」

我揉揉她的頭發:「別擔心,她沒事了。也別害怕,她不會傷害你的。」

我的眼神掠過趙大姐手臂上的疤痕,無聲歎了口氣:「她即便發狂也隻會傷害自己。你們都是善良的人,從不願意去傷害別人。」

我低頭衝小姑娘安撫地笑笑:「快去睡吧,不然明天趙大姐醒了你還沒醒的話,會被她念叨『睡懶覺長不高』的。」

她悄悄嘀咕了一句「我十八了,不會長了」,但還是聽話地回到自己床邊。

我看著她躺下,門外傳來路以辰的聲音。

「江夏。」

我回頭,他看起來像是在那裏站了很久,又像是剛剛才來。

他抬手遞過來一盒熱氣騰騰的包子:「你沒怎麼吃晚飯,把這個吃完再睡吧。」

吃了路醫生的包子,我原以為自己能睡個好覺。

結果天不遂人願,半夜就被電話吵醒。

我看了眼來電顯示,罵了聲娘。

果斷掛斷之後翻了個身,電話再一次打來。

我接通,壓低聲音罵了一句:「杜錦源你發什麼瘋!」

「江夏,我在樓下。」

我罵罵咧咧往樓下走,順便順走了護士站的垃圾桶。

打定主意一會兒一言不合就摜到他腦袋上。

剛一出樓門,初夏的風吹得我打了個寒顫,我看到在風中淩亂的杜錦源。

我的未婚夫。

*

江家和杜家的交情原本其實並不深,不過是合作過幾樁生意,有過一些往來而已。

但一年前他們家因為決策失誤,做生意賠了不少錢。我的繼母,也就是江雪的親媽,突然表現出了無盡的熱情,堅決要幫他們渡過難關。

而難關不能白白渡過,條件就是要我們兩家聯姻。

那個時候我人在國外,沒有接到任何通知,回來就多了一個未婚夫。

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這麼做是怕我擋了她女兒的路,她覺得杜家胃口小,掀不起什麼風浪,一定不會成為江雪的阻礙。

但她看錯了江雪,也看錯了杜錦源。

杜家的胃口確實不大,但江雪的胃口就不一樣了。

她的胃口很奇葩,什麼都能吃得下。

我九歲那年因父親出軌父母離婚,我媽遠走國外,小三帶著僅比我小一歲的江雪登堂入室。

自此之後,我成了那個家的外人。

江雪親爹親媽都在身邊,時常覺得自己才是江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也順理成章地覺得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從她那裏搶來的。

所以她從小到大都喜歡搶我的東西,這一次,順便就把杜錦源也搶了。

對此,我不勝感激。

撞破他們的那一天,我懷著感恩的心幫他們關上了房門,順便攔住了聞訊趕來的繼母,以便他們的好事能順利進行下去。

可歎我如此貼心,卻並沒有換來什麼好報。

父親原本對江雪寄予厚望,一直希望她能攀上更高的高枝,好帶領江家更上一層樓。但她如今將自己委身於幾乎破產的杜家,讓他很是失望。

失望之餘還很傷心,傷心之餘還有點氣憤。

一氣之下,就病倒了。

這場病來得凶猛,前後不過半個月,他已撒手人寰。

江雪反應奇快,在整個江家還沉浸在悲痛中的時候,她便和杜錦源一起,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這樣的應變能力……

我有點佩服了。

其實家產不家產我已經不是很在意,我的目標早已經在那一家三口的磋磨中一變再變。

從一開始的努力學習奪回爸爸的關注,到勤勤懇懇成為江家的驕傲,再到擁有自己的事業徹底脫離江家。

目標在變,感情也在變。

我已經不當自己是江家人。

也早就沒有人當我是江家人。

*

「江夏,我們談談好嗎?」

杜錦源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

「快放。」

月黑風高四下無人,這顯然不是一個適合談話的好地方,以致於杜錦源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我善解人意地等著他,表現出了十足的耐心,他囁嚅了三分鐘後,終於崩出了斷斷續續的幾個字:「我、我和江雪……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三分鐘的耐心就換來這麼一句,我覺得很不值。

但我還是問他:「那是什麼樣的?」

「那天……我們是在交流公司的事,我和她都喝了酒,所以才……」

我想,酒精真是這世界上最倒黴的東西,什麼鍋都背。

我掏了掏耳朵,以便他的話能順利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結果沒想到接下來聽到的簡直要顛覆我的三觀。

他說:

「我知道自己這樣對不起你,但江夏,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你是我的未婚妻,但我們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甚至上次見麵時你還在客氣地叫我『杜先生』。

「我孤單的時候、最難熬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都不是你。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未婚夫,難道你就是一個合格的未婚妻嗎?」

他絮絮叨叨終於說完,我大感震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我震驚了三秒鐘,調整了一下表情,回敬回去: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未婚妻,那你為什麼不能做一個合格的未婚夫呢?

「我和你客套疏離見麵少那是我的錯嗎?那是你差勁!為什麼我和別人就能親近呢?為什麼我和隻見過幾麵的路醫生就能親近呢?因為你不如人家!

「你不回去好好想想怎麼奮發圖強,反而大半夜跑到這裏來興師問罪,真是不思進取!」

我努力表現得一本正經,希望他沒有看出來我指的是長相。

杜錦源顯然是被這一番長篇大論震到了,愣了愣,正準備說什麼,被我直接打斷:

「夠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想要江家的老宅嗎?那是爺爺留給我的,我絕對不會讓給江雪。」

如果我對江家還能有點留戀,那大概就隻有爺爺了……

我的話終於讓他想起了正事,放軟了語氣:「你就跟江雪服個軟,把老宅給了她你就能從這裏出去了。」

瞧瞧這說的是什麼話。

我待在精神病院難道是因為江雪嗎?我明明是因為美色!

我方正欲發動第二輪進攻的時候,肩上突然一暖,一件外套罩下來。

路以辰的聲音緊接著在耳邊響起:

「大半夜不睡覺,站在冷風裏做什麼?」

我還沒說話,杜錦源已經伸出顫抖的手指,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路以辰。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為他?你別指望他能幫你!你這樣跟他不清不楚成什麼樣子!女人要知道自重!」

「我知道啊,」我緊了緊外套,「自重四十八公斤。」

「杜先生,我記得現在不是探視時間,你這樣打擾我的病人休息,不大合適吧?或者我看杜先生精神不是很穩定,是不是需要做一個檢查?」

杜錦源被嚇跑了。

月光穿透了雲層灑在路以辰身上,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聽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兩拍。

我想,他一定是半夜去查房發現我不在才著急找出來的。

他心裏有我。

而眼下真是一個適合告白的好時機,這小子要是有點眼力見兒就應該在此時跟我表白。

受環境影響,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一定會答應他。

想著這個,我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他果然看了我半天,開口問了一句:「你願意……」

我搶答:「我願意!」

他皺了皺眉,說完了後半句:「……把垃圾桶還給護士站嗎?我是幫他們下來找垃圾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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