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世，舅舅出了車禍。

舅媽反手把我告上法庭。

隻因為我在正月裏剪了頭發。

法院判定我無罪，於是舅媽代為執法，一瓶農藥帶走我的生命。

媽媽發現後，可憐舅媽還有一個獨苗要撫養。

於是，我的死成為了意外。

重活一世，妹妹想燒我頭發，我反手薅住她的，一把火燒回去。

.....

我的雙手被牢牢禁錮在身後，麵前是舅媽猙獰的麵孔。

她手裏還拿著一個瓶子正死命往我嘴裏灌。

身上的疼痛蔓延全身帶走了我所有的勇氣和力量。

“小賤人，都是你害死了你舅舅，害的我們孤兒寡母沒了依靠，隻能寄人籬下，你給我下地獄賠罪去吧！”

隨著農藥入口，灼燒的疼痛感在體內肆意翻滾。

疼……真的好疼。

原來在人快死的時候真的會想起很多往事。

隻可惜我這爛掉的一生著實沒什麼值得回憶的。

偏心的父母，從小便把我當仆人使喚的妹妹。

被撕毀的錄取通知書，被父母逼迫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換彩禮。

身後，李耀楠將我毫無還手之力的身體推倒在地。

意識模糊時，我看到她嫌惡的擦了擦手，好像剛才觸碰到的是什麼垃圾。

她挽著舅媽的手撒嬌：“您別生氣了，為了這麼個廢物氣壞身體多不值當，您還有我和表弟呢，以後我們一定好好孝敬您。”

“還是你有孝心，不想這個賠錢貨，我陪！”

李耀楠連勝的笑容更加燦爛，為表決心，她抬起腳上的小細跟在我的手上來回碾壓。

這點疼痛對於已經瀕死的我來說顯得微不足道。

我的視線穿過她們落在留有一個縫隙的門上，

穿過這扇門就是客廳，我的父母就坐在沙發上，盡管他們偏心妹妹，但我好歹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如果他們知道一門之隔，他們的女兒就快要死了，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替我報仇？

可惜我的嘴被交待封的嚴嚴實實，用盡全力也隻能發出細微的聲音，輕易被外麵電視的聲音覆蓋。

察覺到我的意圖，李耀楠笑了。

笑得張揚，笑得嘲弄。

她走到門前，一點點把門打開。

不，不要，不要開！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掙紮著。

光，一點一點灑進這個漆黑陰暗的儲物室。

對麵，我的父親坐在沙發上抽煙，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立刻轉過視線，嘴裏還咒罵著晦氣。

我的母親，嚇得溫柔，向這邊招呼著：“還沒好嗎，快來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離開前，李耀楠施舍性的那一眼似乎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或許就連我自己也知道，她們敢在家裏殺我，就是有恃無恐。

更何況我先前拚命掙紮的動靜，外麵不可能一點都聽不見。

所以，哪怕是心存一絲僥幸，在李耀楠開門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阻止。

因為……害怕啊。

害怕麵對真相，害怕被全世界拋棄。

周圍又恢複了黑暗。

手腳開始變得冰冷，隨即是四肢，最後是心臟。

意識的最後，我聽見了外麵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聲音。

死……對我來說，或許是解脫。

隻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

“啪！”

“這點小事都幹不好，我養你到底有什麼用！”

臉上火辣辣的疼提醒我，我真的重生了。

在被拋棄，受盡折磨後，我竟然又從地獄裏爬了回來。

見我不說話，王麗芳又是一巴掌朝我扇過來。

隻是這一次沒能如願落到我臉上。

掃了一眼旁邊幸災樂禍的李耀楠，我大致已經知道這是什麼時候。

前世，過年前夕，李耀楠故意把我熬好用來粘對聯的迷糊打翻。

我被王麗芳扇了幾十個巴掌，導致左耳失聰。

而李耀楠拉著我狂拍照。

朋友圈的照片裏，李耀楠頂著精致的妝容和精修過的錐子臉旁，是我紅腫的仿若豬頭的臉。

為了讓我在學校照顧李耀楠，他們讓我留級和她一個班。

所以班級裏的同學看到照片後，給我取了個豬頭姐的外號。

現在，這個稱號該還給她了。

我一把推開王麗芳，然後衝到李耀楠身前咧嘴一笑。

我的嘴角還掛著血，頭發淩亂，不用看也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滲人。

隨即，我一個飛撲把她按倒在地，在她的尖叫聲中騎在她的身上，雙手輪番上陣，清脆的耳光不絕於耳。

見我打她的寶貝女兒，王麗芳忍著屁股上的疼痛來拉扯我的手，又被我狠狠推開，這下她躺在地上直哼哼。

從我記事以來，家裏所有的臟活累活都是我幹，力氣甚至比一些男生都要大，她們兩個倒是享受著我的伺候，又不愛運動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前世要不是李耀楠給我下了藥，我又怎麼會毫無還手之力。

猶嫌不過癮，我又脫下腳上的鞋子，一手鉗製住李耀楠，一手拿著鞋有節奏的往她臉上和身上招呼。

過癮之後，又拿出李耀楠為了換最新款手機，扔給我的她之前的手機開始拍照。

李耀楠拚命捂住臉，她想躲卻被我抓住頭發動彈不得。

我盯著她的眼睛，語調十分溫柔。

“你要是再動，我就劃爛你的臉哦。”

我現在瘋的樣子，李耀楠相信我絕對幹得出來。

威脅很管用，盡管不情願，李耀楠還是看向鏡頭甚至配合的揚起笑臉。

“嘖，更醜了。”

收拾完李耀楠，我又將目光投向王麗芳。

她正瑟縮著往後退。

隻不過是推了兩下，她就倒在地上起不來。

這可不像即使是發燒也要去給王軍端茶倒水的王麗芳。

在看李耀楠的慘狀，或許這位疼愛小女兒的媽媽也不是她所表現出來的樣子。

前世，我對她們百依百順，換來的又是什麼。

現在不過就是發泄一番，王麗芳就立刻拋下疼愛的女兒，又不想毀了自己在李耀楠心中的形象開始裝模作樣。

我頓感無趣，放開李耀楠坐到沙發上。

母女倆立刻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給我做飯！”

王麗芳怕我又發瘋，連忙爬起來跑進廚房，把李耀楠扔在這裏。

我指著她，“你，去給我切盤水果。”

家裏的地位瞬間顛倒，而我坐到了她們曾經發號施令的地方。

很快，李耀楠端來了一盤切的亂七八糟的蘋果放到茶幾上。

拿叉子隨意撥弄一下，被刻意掩蓋在下麵的不明粘稠物暴露出來。

“你好像學不乖啊。”

李耀楠尖叫著要逃跑，但是她那頭及腰的長發實在是太順手了。

最終那盤蘋果被我又加了點料，全都進了她的肚子。

聽見外麵的動靜，王麗芳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乖乖做好飯後跟李耀楠蹲在牆角。

而李耀楠一看到茶幾上的煙灰缸，裏麵甚至還殘留有一點王軍的老痰就控製不住的幹嘔。

*

剛重生便收拾了兩個人，精神上很快便感到疲憊。

在這個家裏，我的房間是狹小，陰暗的儲物室，我自然而然霸占了李耀楠的公主房。

我是被樓下杯子摔碎的聲音吵醒的。

“反了天了，老子不過就一天不在家，這個賠錢貨就敢打你們娘倆，還有沒有把我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裏！”

是李軍回來了。

拿上從被子裏翻出來的東西，我衝到李軍麵前就是鬼哭狼嚎。

“爸爸，你可終於回來了，要是你再回來晚一點我可就見不到你了。”

李軍被我哭懵了，想打我的手停在空中。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我在這個家裏一直是一個低著頭，任勞任怨的存在，而李耀楠就不一樣了，她嘴甜又會撒嬌，受盡所有寵愛。

“怎麼回事，說！”許是我眼中刻意表現出來孺慕之情，李軍放緩了語調，拿出一家之主的姿態。

我把手裏十分有分量的金項鏈遞到他麵前。

“我之前偷聽到妹妹讓媽媽給她買金項鏈，說爸爸隻會賭博，可不能把錢全輸了，明明爸爸才是一家之主，您才有資格用家裏的錢，我心裏實在氣不過，這才和姐姐打了一架。”

李軍好賭，又沒什麼賺錢的本事，但是他又是個標準的大男子主義，家裏所有事必須由他做主，一點不順心就在家裏砸鍋摔碗。

我這番話算是說到他心坎上。

李軍漲紅了臉，衝著王麗芳心窩就是一腳。

他確實沒本事，但他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沒本事，隻會賭錢。

李耀楠哭著想要求情，但她現在頂著一張豬頭臉，隻讓李軍感到嫌棄。

前世，這個時候李軍輸了錢，回家便大發雷霆，王麗芳怕觸他黴頭，帶著李耀楠躲進房間，讓我成為他的出氣筒。

我被打斷了一根肋骨，在地上躺了一晚無人問津。

現在，李軍有了錢，隻想趕緊再去把今天輸的贏回來。

我趁機提出要出去住，李軍一聽我說找到一份兼職，包吃包住還有錢拿，自然滿口答應。

我沒有行李，隻拿著先前偷偷藏起來的銀行卡離開。

李軍不會給我錢讀書，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勤工儉學，攢下一些錢。

除去被李耀楠搶走拿去買裙子的，剩下的足夠我在外麵租房子。

離開前，我給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王麗芳蓋上一床毯子。

李耀楠被嚇到，早就跑回房間躲起來，今晚看來是不會下來了。

王麗芳要是在這躺一晚上一定會生病的，

我湊到她耳邊。

“您可要保重身體，可不能早死了。”

那樣，我的複仇可是會失去不少樂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