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冷眼相待,隻小聲交待我爸:「別打臉,許爍看見了不好。」
在我媽眼裏,丈夫就是天,誰也不能忤逆。
沒有什麼比顧家的名譽更重要,也沒有什麼比他們的生意和公司更重要。
今天我取消婚禮,於他們而言是恥辱,但沒人替我想過,我的未來和幸福。
我忘了,就是他們親手把我推到許爍的懷抱,將我變成一個為公司生意牽線搭橋的工具人。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父親,或許是因為我臉上的淚水讓他有一絲動容,他不自然的收回手。
但下一句就是:「你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許家認錯。」
這是我第二次忤逆父親:「我不!」
父親的尊嚴不容子女挑釁,平時儒雅隨和的麵上盡是陰沉。
我心如死灰:「不管你怎麼說,這婚我是離定了!」
僵持不下,我媽蹲下來苦口婆心地說:
「聽媽的,你回許家認個錯就還是許家的少奶奶,要不是許爍看上你,咱還沒機會嫁到這樣的人家呢。」
我不吭聲,我媽變了臉色:「你還想要池郝的畫嗎?」
又是池郝,難道我媽他們就隻有這一件可以威脅我的事嗎。
「是燒是毀,隨你們的便。」
她一點都沒有愧疚之心,是她害死了池郝。
每次她都會用池郝的東西來威脅我,讓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
比如和許爍相親,他看上了我。
我媽就用池郝的日記本逼我對許爍百依百順,裝作一副愛他入骨的模樣。
還有為公司的合作牽線搭橋,放低姿態去求他,努力打扮成他心中白月光的樣子,貼合他的喜好。
後來,我媽又用池郝的油畫讓我向許爍提結婚的事。
家族聯姻,兩家歡喜。
現在,池郝的畫沒了用,我爸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沒了主意。
6.
第二日一早,我媽就往我身上丟來一份合同,說許爍取消了和顧家的合作,讓我把自己收拾好,去求求他。
但對於顧家的合作,我做得已經夠多了,是他們經營不善,總想著一口吃成個大胖子,能怪得了誰。
我一口回絕,我媽氣得把我趕出顧家。
我剛出門,許爍的電話就打來了。
電話裏的聲音不慍不怒:「現在回來,昨天的話我就當沒聽見。」
我不說話,許爍頭次對我解釋:
「昨天我去明慧那兒也隻是給她撐撐場子,沒別的想法。你知道的,明慧她年紀輕輕就出國發展,辦個畫展不容易,至於記者說的那些,都是撲風捉影的事兒,我和明慧清清白白。」
「回來吧,嗯?」
不知為何,我似乎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一絲哀求,但轉念一想,怎麼可能呢,許爍一向都是那麼高高在上。
這時,電話裏傳來一陣嬌俏的女聲:
「是啊,顧小姐,你和阿爍已經是夫妻了,可不能再耍小女生的脾氣嘍。我和阿爍就是小時候交情好了點,不值一提的,哪比得上顧小姐您在他心裏的位置呀。」
口口聲聲中,不就是說我在許爍心中的位置比不上她嗎。
有什麼好比的呢,我一點也不想和這位何小姐相比。
我正聲道:「許爍,我不喜歡你了,我們結束吧。」
話筒裏傳來聲冷笑,許爍道:「顧言,欲擒故縱也得有個度,否則隻會適得其反。」
我道:「三天後,民政局見。」
許爍見我油鹽不進,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