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沾了張嘴,可是說不出什麼話,我爸卻開口說道:
“哦,你都聽到了?”
語氣卻十分的波瀾不驚,與我預想的凶狠完全不同,但是這種平靜的語氣卻讓人渾身發毛,我的冷汗霎時間已經浸濕了我的衣領,手心也層層冒汗,身上的毛再一次根根豎起。
他一步步靠近我,就像一隻野獸一步步靠近小綿羊一樣,我不敢動,但毛團卻撲了上來,它好像感受到了我爸對我的濃濃惡意,下意識的想要保護我,卻被他狠狠踹開,小小的一團白色,就這樣遠遠的飛了出去,徑直砸在了落地窗上,“嘭”的一聲巨響過後,它平靜地躺在地麵上,隱隱約約在抽搐,嘴裏還發出細微的嗚咽聲。
我的心抽痛抽痛,拔腿向它跑去,我的手卻被我媽一把抓住,向後一扯,直接仰麵朝天摔在地上,後腦勺重重砸在地板,我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腦殼與堅硬的地板發生了強烈的碰撞,沉重的痛感從四麵八方向我襲來,身體不受控製的開始發軟,連掙紮都變得困難起來,嘴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當我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卻看見我爸已經單手拎起毛團的脖頸,臉上還掛著隱隱約約的、瘮人且陰冷的笑,依舊用不徐不緩的語氣,輕聲說著:
“雖然他看起來沒有幾塊肉,但是你嬌生慣養得它毛發這麼柔順,應該肉質也比較細嫩吧?我和你媽總是吃那些土狗,也有點吃膩了,今天剛好你就把它送上門來了,我倆也能嘗嘗鮮。不愧是我的乖女兒,真孝順。”
此時此刻的我,勉強著用無力的雙手強撐起半邊身子,重重地喘了兩口氣,然後焦急地向他求情:
“不要,爸爸!它真的很乖,可以把它還給我嗎?爸爸…”
可他並沒有過多理會我,反而直接路過我,轉身就進了廚房。我感覺自己的呼吸愈發沉重,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依舊試圖努力聲向他求情:“爸爸,求求你…”這是我自己從未做過的事,可那些曾經的自尊在現在已經一文不值了,我隻想要救回我的小狗。
在一旁看好戲的媽媽仿佛回過神來,大步走向我,用力推了我一把,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表情,低聲喝斥:“好了,這麼晚了,不要大呼小叫,等下吵到你弟弟睡覺了怎麼辦?”
我也逐漸放棄了求情,任由自己的眼淚簌簌地往地上掉,一時之間五味雜陳,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和藹可親的爸爸媽媽突然變得如此的恐怖,比自己從小到大看的所有的恐怖片都更加的令人窒息,用撒旦惡魔來比喻他們都不足為過。
家裏麵逐漸安靜下來,隻有廚房傳出陣陣刀與刀板發出的碰撞聲,一開始還有小狗隱隱約約的哀鳴聲,當那微乎其微的聲音都消失了之後,我終於心如死灰,一言不發的死死盯著媽媽。
她玩了會兒手機,看像我時滿是不耐煩的神情,但是對視3秒以後,她又忽的笑出聲來,開口說著:
“怎麼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們突然這樣?其實我們也不想這麼早就和你撕破臉皮,畢竟,你還沒有嫁出去,我們還沒有收回養你的成本錢呢。但是你突然衝出來撞破了我們家這個和諧溫馨的場麵,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現在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對吧?”
聽到這裏,我的心更冷了,想到舍友們和我說的話,我的麵目也開始變得猙獰。我緩緩抬起頭,正是我媽的雙眼,冷冽地說道:
“其實你們根本就不喜歡女兒,對嗎?你們隻是不想被人說是重男輕女!”
“不然呢?”她滿不在意的回答著我,還補充說,“你遲早是要被嫁出去的,是別人嫁的人,我們對你好都是為了將來,你會願意心甘情願的被我們賣給別人。隻有兒子才是我們自己的人,你怎麼可能比得上。”
“可是我小時候,你們不是…”哪怕她已經直接用“賣女兒”這種難聽至極的詞彙,我依舊心存僥幸,畢竟小時候他們是真的好像非常疼我,不像是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