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澈餓了,我做飯。池澈困了,我暖床。池澈氣我,我冷臉洗內褲。就連池澈說他喜歡林向暖,我也說我能成為第二個林向暖。
偏偏就是這樣,池澈仍然看不見我。
直到池澈帶著林向暖站在我麵前,十指相扣說要娶她,讓我滾。
我甩手一個巴掌招呼,「可算等到了,你還真拿自己當碟子菜了。」
......
池澈與林向暖手拉著手十指相扣,兩個人站在我麵前宛如一對璧人。
可惜了,是宛如。
因為這兩個人是一對碧池。
池澈見我愣神,將他和林向暖十指相扣的手伸到我眼前晃了晃,中指上鴿子蛋大小的寶石晃了我的眼。
天殺的,我要跟你們這群有錢人拚了!
「我要娶暖暖,你滾吧。」
池澈高傲的抬起了下巴,語氣輕蔑又不在乎,「雖然你跟了我四年,但是你的存在會讓暖暖不高興,那你就滾吧。」
一旁的林向暖嬌滴滴的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會不舍得,但是愛情不允許第三者。」
我伸出一個巴掌。
池澈皺著眉頭厭惡的看著我,「你又耍什麼花招?」
我勾起嘴角,「五千萬,我就走。」
「否則,我就去你公司門口哭!」
池澈被我的話驚到了,一口氣沒上來要對我冷嘲熱諷。
林向暖的眼睛卻亮了亮,「阿澈,你給她嘛。」
「我們買一個清淨。」
靠北了,開價開低了!
池澈找來他的秘書,讓他的秘書給我五千萬。
我從他秘書瞪大的雙眼中看出了打工人的怨氣,我懂你!
池澈像施舍一樣甩給我一張支票,強硬道,「拿了錢,趕緊滾。」
我小心翼翼將支票放進包包夾層,緊接著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可算讓老娘等到了。」
「你還真把自己當碟子菜啊!」
「拜托,你也不睜開眼睛看看你自己,性格脾氣這麼惡劣,你以為林向暖真喜歡你啊?」
「我呸,那白馬會所隨便找一個都比你會做人。」
我還沒來得及欣賞池澈的臉色,下一秒就聽到了一個人的心聲。
林向暖的心聲,她發出了尖銳暴鳴,「救命啊——!」
「薑瑜怎麼下桌還掀別人的飯桌啊!」
「雖然,男模確實比他會做……」
我很快從驚訝中反應過來,轉過頭問林向暖,「哪個會做?」
林向暖心中再次傳來尖銳的暴鳴,「清湯大老爺啊!」
*
池澈被我甩了一個巴掌,礙於他的心上人林向暖在場遲遲沒有發作,生生的忍了下來,帶著林向暖離開。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從包中掏出那張支票,來給個大啵!
之後迅速找到房產中介,把之前和池澈在一起時他送我的房子車子通通賣掉。
一切做完後,我在腦海中回想著之前的劇情設定。
是的,我穿書了,而且是我年少時跟風寫的霸總文。
為凸顯男主池澈的冷漠霸氣,以及情路的坎坷。
我在書中瘋狂虐女主,也就是現在我的這個角色,薑瑜。
書中林向暖就是其中男女主過情關中的一個大play。
不過我當時寫到一半,池澈帶著林向暖和薑瑜分手的情節時,我跑路了。
我實在是寫不下去。
結果我胎穿了過來,不但沒了所有的記憶,還按照書裏之前寫的那樣瘋狂舔池澈,一直到他們找我時,我才覺醒過來。
可是現在劇情崩壞了,我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走向。
我覺醒了。
林向暖竟然也不愛池澈?
關鍵是,我能聽見林向暖的心聲!
劇情走向未知,全靠我自己。
不過很快,池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要把房子賣掉?」
嘖,光惦記著暴富了,忘記拉黑他了。
我把手機放在一邊,給自己做著手部護理,百無聊賴的嗯了一聲。
池澈卻像火山爆發一樣生氣,「你憑什麼把房子賣了!」
「房子是我名。」
他給我噎了一下,不依不饒道,「裏麵還有我的東西!」
我這麼聰明,當然考慮到了,「貨拉拉弄走了,記得接聽電話哦親。」
「你好樣的薑瑜。」
他惱羞成怒的掛斷了電話。
他整這麼一出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我念念不忘呢。
可是我不是之前的薑瑜了。
人心是肉長的,也沒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他。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池澈又跟林向暖吵架了。
林向暖是跳芭蕾的,池澈覺得他冰清玉潔,像一隻純潔的在人間翩翩起舞的天使。
他不舍得跟林向暖動怒就來糟踐我。
不止一次,他和林向暖吵完架就會來找我。
一進門就拉著我直奔臥室,目的簡單明確。
我不是不傷心,有時候我躺在他的身邊身心俱疲,默默的流眼淚。
池澈總會不耐煩的翻個身下床,穿上衣服就離開,臨走前還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
「你要是做不來,你就滾。」
池澈覺得我是在家族落魄後找到他,尋求庇佑的落跑千金。
覺得我是利用長輩喜歡而滿足自己一己私欲的惡毒女。
可是他不知道,從高中起我就喜歡他。
喜歡在陽光下肆意奔跑的池澈,也喜歡站在演講台上演講的池澈。
最喜歡他幫我趕走找我收保護費的小太妹的池澈。
曾經暗戀的種子在心裏紮根,在心中長成參天大樹,任憑之後的池澈如何傷害我,我都坦然接受。
我俗套的設定,我家族落敗,池澈為了繼承家業不得不完成他爺爺的遺願,好生照顧我。
池澈從爺爺的葬禮出來,就拉著我去到了會所。
裏麵是酒池肉林,男男女女交織在一起。
池澈捏著我的下巴,身上帶著一身的寒意,說出口的話比眼前的場景更讓人不寒而栗,「薑小姐好盤算。」
「知道攀哪個高枝有用是吧?」
他的目光裏滿是厭惡,「既然這樣,你高中何必裝作可憐,幹脆跪地上舔我,這不比你討好老頭子快得多?」
隨後他把我一個人扔在了會所包廂裏,男男女女刺耳的逗笑聲,還有嘲笑聲……
*
池澈送我的那套房子,我是低價急售,所以很快就有買家要買。
簽合同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買家是個老熟人。
郝嘉麗,池澈過往的床伴之一。
我見到她的時候他正和池澈滾在床上,衣服鞋子從玄關一路丟到臥室。
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天郝嘉麗躺在池澈身下挑釁的眼神,以及池澈被我打擾了好興致,怒吼得一聲滾。
池澈前一天應酬喝了酒,偏偏他胃不好又挑食,我就去市場買了菜打算自己回來給他做飯。
可是我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那樣的情景。
他說讓我滾,我甚至都沒有多留一秒鐘出了門。
我離開後就收到了池澈的信息,很簡短,「別走,我一會要喝你熬的粥。」
就這樣,我站在門口,從天亮等到了天黑。
等到郝嘉麗穿著池澈的襯衫來給我開門。
「阿澈說要喝粥,皮蛋瘦肉。」
她杵著下巴看著我,看似禮貌卻是吩咐我,「我要吃糖醋小排和牛排,謝謝。」
她說完後轉身要離開。
我強忍著心中的難過,攥緊了手,指甲深深鉗進肉裏卻不覺得疼,「阿澈呢?」
「他累了,在睡覺。」
郝嘉麗長的不錯,尤其一雙眼睛笑起來像一隻狐狸,「你不會不懂事到要把他叫醒告訴你他要喝什麼粥吧?」
我深吸一口氣,「阿澈不喜歡皮蛋瘦肉粥。」
「哈哈哈,人嘛,總吃一樣東西,會膩的。」郝嘉麗捂著嘴偷笑,眼神卻把我從上往下打量了個遍。
當晚,池澈醒來發現是皮蛋瘦肉粥後打翻了飯碗。
我擔心他被燙到去扶碗,卻不想我的手被燙傷。
「你腦子是幹什麼吃的?」
「我吃什麼,不吃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記不住?」
我看著郝嘉麗偷笑的樣子,知道自己被耍了,開口想要為自己解釋,「不是的,是她……」
我的話還沒說完,池澈就拉著郝嘉麗起身,「她什麼她,你還學會推卸責任了!」
「走之前把屋子收拾幹淨。」
池澈攬著郝嘉麗的腰出了門,我忍著手背的劇痛洗了碗拖了地,還把他淩亂的床單被罩撤下換上新的。
以及,地上的幾個套,我也在心碎中將它們丟進了垃圾桶,打包扔下樓。
第二天他來找我睡覺,關了燈,一片漆黑中碰到了我被燙傷的手。
池澈迅速打開了燈,看見我的手背紅了一片。
「怎麼弄的?」
我看著他為我擔心,心中泛起陣陣傷痛之餘竟然也有一絲高興,他在擔心我。
「被飯燙到的。」
池澈聽後翻身下床去找燙傷膏,連夜叫來了家庭醫生來給我上藥處理。
「笨手笨腳,做個飯也能燙到自己。」
他那晚沒有動我,躺在我的身邊絮絮叨叨,「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的時候啊。」
我聽著這些話,心裏卻暖暖的,忍不住的向他靠近。
「別騷,看在你手傷的份上不動你。」
半夜,他翻身碰到了我的手,我不小心叫出了聲。
池澈有起床氣,被我吵醒後冷著臉穿衣服離開了。
前塵往事被勾起,我現在看見坐在我對麵的郝嘉麗,真是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給曾經寫下那段劇情的自己,也給穿書後沒了腦子的自己。
「怎麼,池澈不要你了?」
「已經落魄到要靠賣房子討生活了?」
郝嘉麗還是很漂亮,隻不過多次整容修複後麵部有些僵硬不自然。
說出口的話還是滿滿的惡意和雌競。
可我覺醒來,不是為了跟人搶男人鬥嘴的。
我當時放棄寫這本書,就是不想靠女人之間雌競,一次次拉對方下水來突出誰優秀誰高貴的。
人生在世,誰比誰高貴呢?
我看著眼前的郝嘉麗,可悲之外也有一絲可笑,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怎麼離開池澈兩年,還是他念念不忘?」
郝嘉麗接著就想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但被我抬手哄到。
「池澈床上很厲害嗎?」
郝嘉麗皺著眉頭看我,一臉的疑惑。
我自問自答,「也就一般吧。」
「而且你離開了他不是也挺好的?」
我用下巴指了指她停在外麵的車,「開的保時捷91,現在也能全款拿下我這套房。」
「要錢有錢,要身材有身材,要顏值有顏值,你說你幹嘛非惦記一個池澈呢?」
郝嘉麗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神情有些不自然,磕磕絆絆道,「那,那你不也是?」
我連連擺手,「誒誒誒,我可不是。」
「我被池澈踹的心甘情願感恩戴德啊!」
郝嘉麗看著我嘟囔了一句神經病,拿起筆要簽合同時,又掃了一眼出售價格。
「你這價是看不起誰啊?」
她白眼翻上天,撇撇嘴,「姐給你抬個三百萬,省的你窮的跟臭要飯的一樣。」
中介很快修改好合同,將價格抬高了三百萬後順利簽下合同。
臨走之前郝嘉麗經過我身邊,還陰陽怪氣,「沒想到你不止長了個好皮囊。」
「眼光也不錯。」
她傲嬌的扭著腰上了車,騷包的發動車子發出了轟鳴聲。
我坐在窗前,十分給麵子的點了個讚。
*
我懷疑池澈是屬狗的,知道我賣了他曾經住過的房子,聞著味就來咬人了。
前一秒剛簽完合同,下一秒池澈的電話就來了。
「我想起來,我把一份合同落在我送你的那輛車上了。」
我幾乎能想象到現在池澈是以什麼樣的表情說的話
手叉西褲口袋,站在落地窗前背身辦公室門,用一種捕獲獵物勢在必得的眼神,給我台階下。
我看著手機上的號碼,他的私人號碼。
一年到頭打不了一次這個電話,我都忘了我有他的私人號碼了。
直接摁斷,拉黑。
可是很快,我接到了他秘書的電話。
「薑小姐,池總有一份合同落在您的車上,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去取一下。」
罷了罷了,懂事的打工人讓人心疼。
我跟他約定好時間,我在池澈公司樓下的車庫等他。
可是秘書下來後又告訴我,「您領取支票的錢還需要您簽一份協議,請跟我來。」
為了五千萬,我上了樓。
被秘書領到池澈的辦公室,我看見池澈和林向暖正腿靠腿的並排坐在一起吃飯。
他看到我後,竟然哄林向暖離開。
林向暖不開心的抿了抿嘴,淚眼朦朧的看了一眼池澈就要走,臨走前被池澈按在懷裏狠狠的親了一口。
「暖暖乖,我解決完後就去找你。」
林向暖嬌羞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如果不是我聽見了林向暖在看見我後,在心裏狂喊救命恩人的心聲。
以及她被池澈按著親時內心的尖叫,「救命啊,豬嘴男!」
臨走前她哭兮兮的內心,「錢難掙屎難吃嗚嗚嗚。」
不是這些,我可能真的信了她深愛著池澈,深受男主光環的荼毒。
還好,不管林向暖出於什麼目的,她清醒著就好。
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